梦 2022版

玉竹加盟网 2023-06-14 23:41:14

【导读】2022年6月2日星期四。上午,我打开这篇今年四月底开始,至今写完的小说,想着该怎样给一个妥善的结尾。和往常一样,我似乎没能力去好好结束这个故事,然后展开一个新的故事。桌面杂物堆积,就像是我的脑子一样,假设我还有脑子的话。我从口袋中摸索出那颗糖,糖纸上印着一个简单勾勒的鬼魂。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个魂……”我吃下那颗糖,和那个世界链接。意识回到身体的时候,海浪没过我的脚踝,无数的水母环绕在我的...


2022年6月2日星期四。


上午,我打开这篇今年四月底开始,至今写完的小说,想着该怎样给一个妥善的结尾。和往常一样,我似乎没能力去好好结束这个故事,然后展开一个新的故事。


桌面杂物堆积,就像是我的脑子一样,假设我还有脑子的话。我从口袋中摸索出那颗糖,糖纸上印着一个简单勾勒的鬼魂。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个魂……”


我吃下那颗糖,和那个世界链接。


意识回到身体的时候,海浪没过我的脚踝,无数的水母环绕在我的四周,天空中看不到月亮,但却有无数的星辰,仿佛白昼。


我顺着水母的方向前进,在一家剧院中停下,门口有两个戴着小丑面具却穿着骑士盔甲的生物。踏进剧院的大门,我的身上套上了一身白色袍子,包括那些水母和老鼠,以及入口处那个穿着白袍的冰淇淋小贩。大家就这样陆续落座,剧院里的羊驼拉开帷幕,台上是带着猫、熊、狐狸、兔子、狼这些动物面具的五个姑娘。


剧院的人并不多,但是却给人一种安心感。旁边有人给我分享他带来的糖,我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能拿出沾满墨水的笔。隔壁的那位在给大家发鲜奶冰淇淋,奇怪的是他的冰淇淋竟然不会融化。


隔壁发糖的那个,我认得他,那群和古神混在一起,混乱狂躁的老鼠。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只不过我似乎比他们更混沌一点,我在这个世界是一只奇美拉。很难想象这群疯子现在居然毫无攻击性,温顺的像只家猫。


这里有不少人,本该是毫无交集,甚至互相敌视的。但是当他们进入剧院,穿起袍子,成为“魂”状态的时候,大家总是能平静下来好好交流。或许是在她们的影响下,我们总能想起曾经做梦的时候吧,就连我也重新拿起了笔。


时间就像停摆了一样,她们演出的时候,我们静静的看着,她们在幕后的时候,我们在剧院中交流,对于那些曾经不能理解的东西,如今也多了不少的包容性。或许是羊驼不断扩建,也许是老鼠们收起戾气到处宣传,人越来越多了……


第一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的时候,是小狼无法发声,长时间消失在台前的那段时间。那时间有无数的骑士戴着小丑的面具表演着魔术,重现着小狼的表演。


人太多了,他们太耀眼了,本着对人群的本能恐惧让我缩到了剧院的角落,和老鼠们一起。我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和那些厉害的人比起来,我或许就只剩一颗爱她们的心了。


“老鼠是不能出现在阳光下的……”但是我会一直在,在黑暗中守护着阳光下的她们。


后来小狼回来了,剧院不断在扩建,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连最早的那批白色羊驼也不剩多少了,暗红色的羊驼多了起来。但总有人一直在,尽管我们已经在角落的阴影中了。


我就这样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切,直到那声狼嚎响起,剧院的顶部打开,我第一次看到月亮,暗红色的羊驼变成了怪物,而小狼凭空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明知道她就在那里,但是她消失了。


那些骑士脱下了小丑的面具,朝着那道无法撼动的结界发起了攻击,但只是徒劳,同时,他们的盔甲也在不断产生裂纹。同时,无数的人把身上的袍子解开,露出獠牙。


不久后,小狼穿着一件从没穿过的衣服出现了,羊驼在她身前,拨弄着看不见的线。


骑士们在燃烧,无数曾经穿着袍子的人在燃烧,小狼消失了,只剩那副小狼的面具,挂在幕后,但是我们应该是没办法再见到了。大量的骑士消失了,看不见他们的盔甲了,但是他们还在那。大量穿着袍子的魂不见了,我们被放逐了,不再被承认,被剧院,也被曾经的同伴们。剧院开始发新的袍子,尽管我们也收到了,但是我们拒绝换上。我们依旧能远远的看着剩下的四个姑娘,尽管我们依旧能穿着曾经的袍子进入剧院,但是现在的羊驼不欢迎我们,曾经的伙伴们不欢迎我们,因为我们的袍子不同,语言不通。我们彼此之间的歌谣在对方耳朵中是恶毒的诅咒。


这瓶酒喝完了,回忆中的镜花水月破碎了,我降落在现在的时间的这个世界。依旧有水母环绕在我的四周,但没那么充满活力,天空中的星辰暗淡,那个巨大的月亮在注视着我,祂是死掉的,祂是活着的,祂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想要呕吐,大脑仿佛要撕裂开一般。


我坠落下来,在我以为我要消散了的时候,我感受到身下有什么东西在驮着我前进。


是鼠群。


“有几天没见了,兄弟。”他们开口说话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还没从那种头疼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小狼水吧……一些老东西们聚会的地方。”他们叫道。


穿着新袍子的人看到了我们,他们向我投掷标枪。


“把你的袍子脱下来!”鼠群提醒道。“不然会被追猎的。”一边说一边遁入黑暗。


“你们的袍子呢?丢了吗?”我有些疑惑。


“查我成分是吧!怎么可能丢了?!出来接你小心行事罢了。我们到了。”


身前是一座白紫色的建筑,两团白乎乎的东西伫立在门前,是骑士们,尽管样子变了,但是我认得他们的气息。里面传来有些熟悉的歌谣,我冲了进去。


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戴着一张松鼠的面具。吧台在放着熟悉的旋律。她笑了笑:“要喝点什么吗?”


我的身体颤抖着,拼命挤出几个字来:“是你吗……”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缓的摇了摇头:“先坐下吧。”


我在吧台坐下,试探着说:“为什么不自己唱歌呢?”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歌能唱给你听,至少现在不能。但是你可以说说你的故事,或者说,你的梦……”


“是啊,我记得你是个小说家。”鼠群起哄道,挥舞着那支我给他的笔。


“可以给我一杯烈一点的酒吗?”我向她询问。


“这里提供酒水,但我现在拒绝你的请求,因为你的状态不适合。”


我从她眼神的倒影中看到了我自己——邋遢、落魄、不修边幅、肥胖、油腻,是那种在路上遇到上,别人会绕道走的形象。


“好吧,那就讲讲我的故事吧……”我从袍子里掏出一瓶酒,闷了一大口,开始讲起那个我从四月份写到现在,但是依旧没能结尾的小说……


2022年4月底。


“好久不见,有一年。” 依旧是那道白色的虚影,依旧是那个自己内心意识的嗓音。


“又一年?不想见我是吧,不过不想见才是正常的。”意识逐渐拉回了我现在的这副躯体,有一种刚从游泳池里出来的沉重感,不过已经有点习惯这种“重启”的感觉了。


“我说的是,有一年没见了。不过说真的,你这样老是未完待续,真的有一种不想见到你的情绪在不断滋生……”影扶着额头作无奈状,假设他真的存在额头的话。


“额……”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确实,有太多次半途而废发生在我身上了。“三次还是四次来着?”我试图拯救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在我手上是第四次,至于之前的,我没有查阅权限。”影突然靠了过来“我说,反正都有四次未完待续了,这次大概率也是重蹈覆辙,要不我们换一个思路?”影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轻佻起来:“你把灵魂卖给我,做我的狗,直接一劳永逸得了。”


我的面部微微抽搐着,我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我凑近了祂,祂的身上还是那样,一股淡淡的茉莉和薰衣草的香味,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像一个变态一样猛吸了一口,围着祂绕圈。然后轻佻的回应:“这也不失为一种解题思路,前提是你得是个我喜欢的女的。”


“白衣大胸御姐还是小巧邻家甜妹?只要你想,这个好说。”祂的那个语气一时间令我感觉祂似乎是认真的。


“我喜欢的是智商和颜值都在线的女性,当然,年纪要和我相仿。”我驳回了祂的建议。身体逐渐从那种沉重的感觉中脱离出来,该干正事了。“这次的主题和目标是什么?规则又是什么?”我照例问了祂这些问题。


“目标和之前一样,打倒那个你前几次连见都没见到的,需要打倒的对象。由于你连续多次的未完待续,甚至连boos都没见到过,我能查阅到的信息有限,主题大概……是梦吧。至于规则,我看都没看到。”影有些无奈。


“卧槽,这么坑的吗?”嘴上吐槽,我的内心其实是有几分窃喜的,因为“梦”的主题,之前是有打过的,而且这也是我现在为数不多经验尚存的类型了。


“给行动计划以及彼此取个代号吧。“


“一切照旧就好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因为阁下的多次不了了之,惩罚不止于此。这次我们的行动没有原初据点。”说罢,影摊了摊手,从祂面具上表现情绪的花纹来看,能确定祂没在开玩笑。


“等等……”一阵恐惧涌上我的心头,我尽全力往祂相反的方向跑去,然后发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第几层?”


“大概……”影的话还没说完,影的后方一辆车冲撞而来,四周的环境像是剥落的墙面一般碎裂,那车直奔我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拉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我身旁的人是影,还没等我发问,祂就架着枪把后面的影给毙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摸着方向盘,竟然是我在开着车。


“后有追兵,长话短说。你从那个冒牌那得到的消息是真实的,现在我们在第几层我也不清楚,我刚被唤醒就发现自己在被追杀。”一边说着一边把旁边开着哈雷的面具男给崩开。


我选择相信祂,一方面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也确实符合祂的气质,再者说,假如祂是假的,直接一枪把我崩了应该来的更快一点。我们和后方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前方也并非荒野,而是大批的人群,我们没有退路了。


“大哥,来点任务提示啊。”我已经被迫撞了好几个消防栓了,车前盖也在冒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在玩真人GTA。


“还不是你这混账之前半途而废太多次了,这次我的情报就是那个冒牌货说的那些,加上个难易度较难。” 影一边给枪上膛,一边怒斥。


“横竖都是失败,那就开摆!”我脱口而出了内心的想法。


……


2022年5月7日。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全身沉重,艰难的转头,影靠在墙边,祂的白袍上布满了污秽,浑身黯淡。空气中有一股什么东西燃烧殆尽的味道,我想吐,又想流泪,但是现在只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故事中的“鬼压床”吧,我没经历过。


影看我醒来,起身走了过来,身上的袍子恢复了光泽,给我一种我刚才看到的的东西是幻觉的错觉。


“嘿,虽然有些迟,但是祝你21岁生日快乐。”祂的面具上挤了一个笑脸出来,强行打趣道。


我的身体还是动不了,我的心里涌出巨大的悲哀,我也不知道为何悲哀,好吧,其实我是知道的,这已经萦绕在我的灵魂深处太久了,已经习惯到麻木了。我突然想要大哭一场,但是做不到。


“如果按你现实生活的时间算,这次事件触发的时间是五月七日,最早的设想是在你生日那天结束掉,搞点纪念效果。但是现在是五月二十一日,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你的状态也不容乐观,所以,要再次未完待续吗?”祂并没有看我,能听出来,祂也挺难受的。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回应一个悲伤的眼神。这一切似乎都应该告一段落了,现实生活已经乱七八糟了,我已经没多少精力去维系这个早已经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或者说这个维系我存在的精神世界,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去干涉的了。就像昨夜在操场,我猛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自言自语,和自己对话。


应该结束了,这么多次的未完待续和重蹈覆辙,再来一次只会让这里变得更烂。


“再试一次怎么样?”祂朝我挤出一个抽象的笑容。


但是我感觉自己已经燃尽了。只能看着斑驳的天花板,等着那份与我伴生多年的绝望和我同归于尽。


“反正哥俩都习惯了,有什么好怕的呢?”祂还在劝我。


但是我累了。甚至连挤出点愤怒化作鸡血的力气都没有了。


“已经上了赌桌的赌徒,在夺取生存的权力和被死亡判决之前,是不能下桌的,这由不得你。”祂突然愤怒起来,大概是恨铁不成钢。


“你会死吗?”我努力的把头扭向祂。


“于我而言,不存在死亡的概念。”


“你会消失吗?”我继续问。


“我可是神。”


“你会消失吗?”我继续问。


“……”


“你会消失吗?”我继续问。


“……”


“我可能早就消失了,也可能你还在,我就还在。”祂沉默了很久,然后给出这个答案。


“可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的心开始流泪了。


“可是你总要长大。”祂笑了笑。


“可是长大不代表一定要放弃你。”我的灵魂在颤抖。


“可是成长总要冒一些风险。”祂依旧在笑,我感到这个空间开始破碎。


最终这个世界坍塌了,有些东西进入了我的灵魂,我能动了。


坍塌后的世界像是一片荒原,我看到一匹银色的狼在狂奔,它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追逐着什么……我的视线跟着它,我的身体也随着我的视线移动,我在追它。


再一次,“我”和“我”相遇了。我望着那个各种奇怪的东西被钉在墙上,浑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身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静止了。


“本来按流程来的话,这个场景应该是这次事件到后期,才能让你见到的。不过现在开不开后门好像都无所谓了。”影的声音第一次有些颤抖。


我的手颤抖着触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将“王语霖”钉在墙上的器具上,就像被灼烧了一般,恶心和眩晕狠狠的将我包围,这些由记忆实体化的器具,将王语霖钉死在过去。


撒谎、犯错、犯罪、伤害、恶意、欲望、怠惰……这些我自己犯过的错,最终都成为了伤害精神世界化身的刑具。


我倒在这个我自己给自己建的坟茔,期待着那个象征着死亡的,静默着的小女孩的到来,但是她不会来的,还没到命定之时。


“别在这装死,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影拍了拍我的脸。


我被祂推到那个像粽子一样的茧前面,发现那些回忆只是悬浮在半空,没有刺进去,这些能将王语霖一击毙命的毒刺,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开了,尽管它薄的几乎无法察觉,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场景在我不曾察觉的时候又变了,中心是包裹着王语霖的茧,从中心衍生出去无数线条,就像蛛网,上挂着无数我自己犯过的错误,就像达摩克里斯之剑,只是这个剑的数量似乎有点过多了。


我颤抖着手抚摸上那些将王语霖包裹其中的封条,发现那些同样是回忆。


爱、幻想、诚实、热情、善良、勇气、自信……同样是回忆,很难想象到这些占少数的正面记忆是怎样抵抗那些负面情绪的。


我感到了幼年时期在家属院那棵桃树下看蚂蚁的那个下午,那是我和“宇”和“钺”第一次相遇的下午。从此,每当夜深人静,我独自面对长夜之时,宇和钺就会带着我一起冒险,我们在长夜中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理想国。有一天,宇和钺离开了我,与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个独特的,独属于我的精神世界。从那时起,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终于有一天,黑夜对我而言,只是黑夜。


他们消失的这几年,我获得了不少曾经得不到的东西,但是失去的东西更多,也更珍贵,我似乎一直在失去,时间太长了,记不清了。或许我连“自我”都已经失去了,谁又在乎呢?


我回望着后方的影,一阵恍惚,好像看到了他们。一阵暖意……


……


影看着从封器中置换出来的王语霖,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从身材上看,王语霖这个化身要比现在封器中的本体强太多了。


王语霖看着身旁的影,从回忆中取出一套衣服换上,挥了挥那七把苗刀,想了想,又从回忆中凝练出两把亮银色的,上面有着光之巨人涂装的手炮,歪头对影说:“走吧。”


“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用枪,你每次都带着那几把刀。”影跟了上去。


“耍耍帅咯。“王语霖扬了扬嘴角。


“这可不像你。”影有些惊讶。毕竟在祂的印象中,王语霖比之XXX,不说多淡漠,但至少不会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浪费精力。


“我们是相对守恒的,他半死不活的,总有人需要活跃一点。”王语霖笑了笑。“至于这些刀……”王语霖像是回忆什么似的:“这是他现在,在精神世界为数不多,完全属于自己的武器了……“


“你搁这……卧槽!“影对他的回应并不满意,刚想反驳几句,发现王语霖话音未落,竟然一刀将这处的结界劈开,冲了出去。


等影来到王语霖的身边,发现此时二人在一辆冒烟的车中,祂握着方向盘,右脚油门加到底。


“这啥玩意啊?!“影的兜帽被风吹起,露出不存在的躯体。


“梦!”王语霖大喊一声后。跳车而去。


车子爆炸了,影被爆炸的余波送上了天空,看见火光中的王语霖开着一辆摩托朝着那波黑色的追兵疾驰而去,仿佛一人包围了千军万马!


临近那群暴徒,王语霖脱手起跳,双刀在手,前方的摩托化作漫天银屑,随即组成一柄巨大的斩马刀,旋身,一刀,将人群拦腰断开。


简单,朴素,但却是最有效的纯粹暴力。


一骑当千就算是真实存在的,那也得累的半死不活,何况对面的武器库还远不止冷兵器。但是那朴实无华的暴力确实震慑到了人群,给了影和王语霖同调的时间。


在对面轰鸣的炮火声中,王语霖被打成了筛子,但是也完成了同步。


无数散落在地的枪械被王语霖的意志举起,朝着对面的人群轰去,两边开始对轰。


王语霖衣衫褴褛,长发染血,仿佛狩猎的野狼,朝着人群之中,暗的那份意识化身狂奔。


身上的血液脱离,悬浮于空中后凝结成长矛,王语霖奋力一掷,将暗的那缕意识钉死在破碎的墙面。枪械的轰鸣瞬间停止,人群也如碎片般散落。


“第一阶段,结束!”影兴奋的高喊。王语霖式的令人安心,他总是如此。


但是还没等影欢呼的回声消散,那根长矛就像被那团黑影吸收了一般,消散了。三道身影朝正方攻来,那道黑影则朝右边逃离了。


一声枪响,银色的弹头击中了祂,但这也只是令祂一阵踉跄,没能将其抹除。至于正面的那三个,则被王语霖一刀给斩了。


“跑啦!”影看着王语霖。


“跑了。”


“好跑。”


“好跑。”


影自然知道王语霖是故意的,这个做法是否有些过于激进,就不得而知了。


“没办法,时间不够了。退一步说,打过的副本没必要再打了。就像写过的桥段换个形式反复拿出来凑字数,挺没意思的。”王语霖揶揄道。


影干笑几声,试图掩盖一下尴尬的气氛。祂自然知道王语霖是在说本体写的这些未完待续的故事。看来受折磨的不止祂一个。想来也是,祂这种军师类的角色最多烦心一点,打手可是实打实的在流血受伤。尽管这一切应该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挺恶心人家的。


“不过说回来,这种直接从新手村跳到最终BOSS还带着负面效果的状态,就算我们能吃得消,你确定本体他顶的住吗……”影欲言又止。


“要是连你我都不抱希望了,那还是早点结束算了。”


“也是。”


“再说他也不是直接跳到boss,至少这次,他得和某个女人接触一下,也算是从没出现过的内容了……”王语霖揶揄道。


“哇哦~所以你喜欢白衣大胸妹还是娇俏小萝莉?”影想从王语霖口中得到答案。


“谁知道呢?但这才是梦该有的样子,不是吗?”王语霖轻声回应。


“好中二啊……”影做了个扶额的动作,尽管祂也许并没有额头。


“差不多了。”说完,王语霖将影穿在身上,闭目。


2022年5月21日


“沙原海兽,跳过……”


“灵体花园,跳过……”


“花·双生,跳过……”


“陌野之龙,跳过……”


“离相……”还没等王语霖说完,他的身体突然横飞出去,尽管他以最快的速度在空中调整体态,但左手还是无可避免的镶嵌进一处紫色的山体。


手起刀落,迅速将左手斩落。而山体中的左手,迅速的结晶化,逐渐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没必要这么拼吧,你修我修?”影惊叹王语霖的果断,尽管被腐化会有些麻烦,但是没必要如此极端。


身体在修复,王语霖也回望自己的身体状态,目前来看,多次的时空的跳跃对自生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但已经没法顾虑那么多了。


“离相荒原,跳过!回梦,跳过!”还没等王语霖的身体恢复,就连续跳过了两个时空,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无终始地”


这个时空除了一根高耸入云的黑柱,再无其它。甚至连地面都没有,王语霖和影就像被某种液体包裹着,在这个空间以一种失重的状态存在着,或许他们并不存在,只是构成这其中的一部分。


王语霖一边调整身体状态,一边缓慢的向那根黑柱靠近,他想尽量把状态调整到全盛时期,再去向那个“自己”发起总攻。


2022年6月5日。


……


2022年6月8日。


本体停滞了三天的时间,导致现在的黑柱比之前还要更大一些了。


“本体到底在干什么啊……”连王语霖都有一种无力感了。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手抚摸上了那根柱子。


一瞬间,这个世界开始坠落,那种被液体包裹的感觉消失了,他开始急速下坠,那根柱子的底部开始蔓延,构成了黑色的大地。


影给了一阵风,让王语霖得到了一点缓冲的时间,降落在这片大地上。黑柱中走出一个黑色的暗影。


“好久不见……王语霖。”祂轻笑的打着招呼


“绝暗!”王语霖怒吼道,如一枝标枪般冲向了黑色的暗影。


但是对方仅仅是一甩手,就将王语霖给击飞出去,王语霖被嵌在黑色的墙里,嘴角流着血。


绝暗一瞬间就来到了王语霖的身前,伸手示意:“或许我们坐下来谈谈,等本体过来了再动手也来得及。毕竟你现在右手连刀都拿不稳,不是吗?”


王语霖瞪了祂一眼,有些无奈的从墙里挣脱,随即坐下。


“一步险棋,有效,但是整体无用。不信等后面打完了听我给你解释。”绝暗对着王语霖和影嘲弄道。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熟悉而陌生的教室里,趴在课桌上。已经是黄昏时刻了,黑板上方的指针无声的移动着,空气中有一股秋天傍晚特有的气味,教室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这是初中还是高中的教室来着?那些混蛋又没把我叫醒就独自离开了吗?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就算是夕阳的黄昏也令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眼睛有些刺痛。有个人靠在阳台,好像在回头看我,中长发,是个女生。


我从课桌上起身,缓步走向外面,她逆光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蹦一跳的走向了我:“你还好吗?”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熟悉而陌生的脸,好像是一个许久不见的故友,又像是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就像某些人的集合,就像一个缝合的角色一样。


我现在应该还在梦里。


“你是谁?”我试探着问道。


“是我。”一个不知所云的回答。


“所以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我再次发问。


“不知道,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应该在这里,在这里,等你。至于等你的目的,取决于你。”她微微仰头,轻声回复,真的很像那个人。


我没有回应她什么,缓慢的走回了教室,坐下,趴在课桌上,准备继续睡觉。


她一跳一跳的跟了进来,短裙翻飞如同一只纯黑的乌鸦。


随后她在黑板前停下,从水盆中取出抹布,踮起脚清理板擦留下的痕迹。


这本来应该是我的工作,因为值日表上写着我的名字,大概是她写的,字迹比我的好看很多。


弄完后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轻轻的晃动着小腿。


“小心走光。”我半死不活的提醒道。


她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走进了我,随即把裙子掀起来,歪头轻笑:“我穿了安全裤哦。”


我嗯了一句,继续趴在桌子上。


“你喜欢我。”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抬头看着她,对视,不同的神态和情绪。


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我望着这个存在或者不存在的聚合体:“能给我个拥抱吗?”


她靠近我耳语:“要接吻吗?”发梢是薰衣草和茉莉,混着下雨天后潮湿的气味。


“给我个拥抱吧。”我没有回应她的问题,继续重复着自己的话。


她没有给出我想要的回应,而是给了一个背影。“懦夫……”


我跟了出去,她靠在阳台的扶手上,望着夕阳。


“还记得吗?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下午,你当时说,你上大学以后要写小说,要靠这个养活自己,你要让这个世界听到你的声音……”她的声音异常落寞。


几年前我确实说过了这些话,也以此立志,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下限,我的墨水已经干涸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废物,搞不好到时候还得去讨饭吃……”但是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的话“假设这种被自嘲刺痛后的自我感动,能让你感到愉悦和自洽的话,那你就这样下去吧。知耻而不后勇,挺可悲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回复她些什么,我只觉得我的心里有些空。


我缺少了那个最廉价也最珍贵的东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需要一个吻吗?”再一次,重复。


……


等我的意识再一次回过神来,我发现她正被我掐着脖颈,压在教室门口的阳台,像只被雨水击落的蝴蝶,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我惊恐的放开她脖颈上的手,退到墙边,努力回忆着我之前做了什么。记忆就像被擦除了一般,一片空白。


她滑落在墙边,坐着抬头望着我,冷笑:“这就是你对爱的定义吗?还真是有够冷酷的……”


我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看向她,像两滩烂泥。我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发不出声音。大概是因为我的内心又因为应激反应本能的屏蔽了自己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的感觉,就像是手冲后的贤者时刻。


“噢,多么美丽的一颗心,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一摊烂泥……”她在轻声哼着歌。


“噢,多么单纯的一首诗,怎么会,怎么会,都变成了讽刺……”我本能的应和着。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随后向我靠近,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从地面弹跳起来,全身紧绷,随后再一次用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她用一种凄绝的眼神望着我,我绝望的大喊,但是却没能松开我的双手。


直到她双手从我的下腰环绕而上,抱紧了我。


我的手松开了,她浑身战栗的给了我一个拥抱……


“不要……害怕哦。”她轻声对我耳语。


“我该做些什么?”我疑惑道。


“做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她虚弱的回应。同时,这个世界在崩塌,一如这次我和影相遇后的那个情境。差别在于那次是类似墙纸被剥落,世界的边界崩解,这次是整个世界像蜡油一样被溶解,我也是被融化的其中之一。


就这样吧……我满脑子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再一次,为了逃避现实,选择亲近死亡的念头缠绕了上来,像蛇一样,诱惑着我的灵魂。死亡是最大的未知,假设它意味着一切的终结的话,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至少对于我这种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没有找到自己的理想和梦想的废柴来说,燃烧后变成一捧余烬,实际上是件不错的事情。可是我现在是一根潮湿的朽木,烧不起来。


……


再一次,从这个世界的现实中醒来,王语霖和影在远处和一团不知道由什么东西构成的东西缠斗着,大概是这次事件的某个小BOOS,远处有根黑色的柱子,连接着这个世界的天和地,地面是黑色的,天上在飘着某些事物燃烧后的灰烬。


像是灰白的雪。


“打把伞吧,这个世界在下雨……”王语霖注意到了我,在攻伐之余,抽空提醒。说罢,便甩手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丢了过来。


“我该做些什么?这是哪?我为什么来这?”是的,按照惯例,王语霖出现的地方,我应该是要避免出现,或者说我不应该出现。


“现在按你肉体的现实时间是2022年6月22日,很遗憾,这次的事件又将接近尾声了,大概又是一次的未完待续。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不是吗?你就到一旁默默看着就好了。”王语霖和那团物质的战斗一点都不像之前大开大合的风格,反倒像升格镜头那样,一如台上的提线木偶,僵硬、空洞、无趣。或许之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只不过当时的我将其美化了。


这种沉溺在绝望中的感觉使困意涌上了我的灵魂,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昏昏欲睡了。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这就是你们的小孩子把戏吗?真可笑。”那团不可名状的东西发出来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像是我阅读时给反派带入的声音。祂不断地嘲弄着我和王语霖,但是我下意识的把他的声音屏蔽掉了,于是他就好像表演狂言的狂言师,有一种抽象的喜剧感。


我的意识仍然在不断地下坠,坠落在那堆乱七八糟的酒精里面。


……


我的意识回到了小狼水吧里的那具肉体里。


我已经不知道我摄入了多少的酒精,大脑和身体的反应已经出现了延宕的情况,世界是清晰的,但是我的意识在旋转。


“现在是几号?”我问向眼前的那个带着松鼠面具的女性。她的面具很有意思,平看是松鼠,但是趴在桌子上向上看,又有几分像是狼。我分不清了,也不想分清,没多少意思。


“六月二十二日,星期三。”她轻声回复了我,听不清情绪,也看不到她的眼神。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我继续问。


“不记得了,水吧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可能是一个小时前,一周前,一个月……这里的时间流取决于客人你自己。”她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一边将后面那具破损的盔甲取下来擦拭,上面有着狼的爪痕。


“虚拟偶像的年龄、状态、情感都是相对恒定的,对吗?毕竟没有设计‘悲伤’的情绪。偶像是带给粉丝快乐的。”我有些绝望的回答道。


沉默……周围的人都沉默了,只有远处酒杯碰撞的声音,以及手巾和盔甲的摩擦声。


“所以这就是你要讲的故事吗?”她抬起头,望着我,轻声问道。


我看了一眼,低头不语,只是继续摄入酒精。


“你的这个故事还没有完成,要继续写下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手上的酒精混合物拿开了。


我看着她,挤出一点笑容:“我的墨水已经干涸了,我已经腐朽,写不出来了。”


“我超,中二病。”鼠群在一旁高喊。


“中二病好啊,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总比半死不活郁郁寡欢的情况要好吧。”她低声回应了一句,我听着有些刺耳。


“破碎的心,拼起来也还是布满裂痕,何况现在我甚至没办法把那东西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该去做些什么了。就这样吧……”我无力的滑落,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头晕目眩。


“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会让问题堆积到一起,然后把你压死。这样不好。”她将盔甲放了回去,烛火映在盔甲上,有种虚假的温暖。


“已经快被压死了,有区别吗?”惨笑着回应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不过也无所谓了。


“偶尔的逃避可能有用,持续性的逃避只会是饮鸩止渴,你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她大概是没听到吧。


“怎么在这里还要听大道理……”我低声呢喃,也许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在意。一切都还在继续,我像个游魂一样蜷缩在柜台的角落,融入了黑暗。


身上有些冷,酒精开始入侵我的意识,头有些昏沉,出现了耳鸣的情况。


带我来这的鼠群和之前的旧友在不远处啜饮,他们有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暂时没时间关注我。半夜的水吧关上了窗户,室内没有风,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寒冷,特别冷。


我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暴走了,此刻的境遇就像我一滩烂泥般的人生,在不断的重复中被或许并不存在的时间给拖着前进,而在遇到像现在这样的转机的时候,也会因为自我的空洞变成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蜷缩的影子。


向口袋中摸去,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掏出零食给自己来点廉价的安慰,还是想掏出一把上膛的枪把我自己给崩了。


掏出来的是一把亮银色的手枪,什么型号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对这玩意的了解程度仅仅是来自于部分射击游戏。


我设想着我会十分潇洒的掏出来,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上一枪,然后脑花横飞的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但是实际上。当我举起它的时候,是各种奇怪的情绪混合在一起,然后化作复杂的求生欲望,把基因里对于死亡的追求给击溃了。


在这死掉的话,葬礼上应该也有不少的人,也算是印证了那句预言。想着,我最终还是扣动了扳机。


没有轰鸣,没有爆炸,没有走马灯,没有失去意识,只有像个落汤鸡一样的我。


给自己思想准备了半天,殊死一搏的结果却是手上的枪是水枪。荒诞的就像是我人生的缩影。只是这个水弹一下让我清醒了不少,酒醒了一半多。


很想痛快的哭一次,但是却发不出声音,也无法流出应有的眼泪,明明自己之前是公认的哭包来着。


摇摇晃晃的重新走向吧台,那个带着松鼠面具的女性给了我一条毛巾,好像和用来擦盔甲的是同一条。胡乱的把脸上的水渍抹干,递还给她的时候,我怀疑她在注视着我,对视。


“想看看吗?”这个突然发问,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看什么?”我大概能猜到她在说什么,只是我还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面具后面的那个人,或者说,真实的……”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粗鲁的打断了她:“算了吧,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皮相也好灵魂也罢,不过虚妄。”


漫长的沉默……


“逃避现实,在现实世界中蹉跎,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自己应该比其他人都清楚,不是吗?”她似乎在叹息。


“我今年21岁了!但是心智和能力和16岁的时候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我突然愤怒到失控的吼了出来,随即又像一口气提到一半就落了下去了,颓唐:“16岁的时候感觉自己和周围的同龄人都不一样,总想着要让这个世界听一听我的声音。但是空有自命不凡的傲慢,却极度欠缺执行力,最终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能力和同龄人严重脱轨,甚至没能达到最低的及格线,离群索居完全脱离了社群,这么长的时间,始终追求一些廉价的快感。我的肉体被这个世界推着长成了21岁甚至更加年迈的样子,我的灵魂却被钉死在16岁某个下午,而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灵性和勇气已经被消磨的只剩下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


里世界。


王语霖坐在绝暗身旁,旁边是那根连接这个世界的石柱,影化成的袍子耷拉在王语霖的身上。绝暗身体向后,双手撑地,仰望着上空各种黑色的星星,有些戏谑的对王语霖说:“又一次失败了啊,少年。”


王语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是沉默。


绝暗叹息了一声:“从你们走这一步棋的时候,就注定会失败了。或者说本体把希望寄托在所谓命运十年后的好运,就此沉沦,随即蹉跎,你们花再大的努力给了他机会,他现在也只能在迟钝中错过。看看那根充满负面的柱子吧,已经连接这个世界的天地了,真没必要。”


王语霖终究还是抬起了头,一起看向远处的黑星,幽幽道:“所以你是在劝我放弃吗?”


“是,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步子迈的太大扯到蛋了。说白了,本体现在这个状态,你们来讨伐我,就像他现在准备拿着小学水平都没有的英语去考研一样。徒增烦恼罢了。”绝暗揶揄道。


王语霖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打算策反我?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想多了。”绝暗抓了把石头,起身,丢向远处。而后背对着王语霖继续开口:“我的意思是,你得振作起来,尽管你能对本体造成的影响有限,但要是连你和你身上那个二百五都放弃了,那本体估计也差不多到头了……”绝暗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被风送去远方。


“所以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你的构成是世界和他自己对他产生的那些负面的事物,你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击垮他不是吗?”王语霖也起身,靠近,抽刀。


“当然,但是我劝你先把手上的玩意放下,我现在还不想和你打。”绝暗没有回头,王语霖听完也是老老实实地把刀收了起来。随即绝暗继续说:“鲁迅先生说过,真正的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而我们也和本体讨论过悲剧角色的设定和构造。假设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自己的心理问题和成长中的决策导致最终泯然众人,那这确实是个三流的故事。”


说着,绝暗回过头来,仿佛恶鬼:“死亡是对一个角色最拙劣的悲剧注解,甚至可以算是一种仁慈,早夭这种结局,对于想要逃避的人来讲简直就是喜剧结尾啊,不是吗?真正的苦痛和折磨,是不断在巨大的绝望和微弱希望中徘徊。这才是对他那种高敏感的人最恶毒的诅咒……他进来的时候,你和他自己都看到了彼此身上的限制枷锁,以为是我给装上去的,事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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