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写一个反俗套的穿越故事?

玉竹加盟网 2023-06-29 03:34:07

【导读】​目录(完结)1.何尔现实总比艺术夸张。我合眼的时候地铁还没到站,再睁眼我人被吊在空中,脚下的老鸨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穿红戴翠,目光歹毒,正站在地上指着我的脚底板,骂我是个赔钱货,陪客时伤了客人,还割坏自己的脸……她后面说的话我早已不在乎,我只觉得疼,不仅脸疼……屁股也疼。我大概猜到陪客是哪种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这具肉身主人应该已经死去,我是死者的替罪羊。画了多年漫画,这桥段我熟。穿越了,还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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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1.何尔


现实总比艺术夸张。


我合眼的时候地铁还没到站,再睁眼我人被吊在空中,脚下的老鸨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穿红戴翠,目光歹毒,正站在地上指着我的脚底板,骂我是个赔钱货,陪客时伤了客人,还割坏自己的脸……


她后面说的话我早已不在乎,我只觉得疼,不仅脸疼……屁股也疼。


我大概猜到陪客是哪种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这具肉身主人应该已经死去,我是死者的替罪羊。


画了多年漫画,这桥段我熟。


穿越了,还穿进窑子窝了。


敌强我弱,生存第一。


我开始哀声求饶。


老鸨不肯让我好过,她杀鸡儆猴,用我做反抗典范,将我吊在院子的大树晾了一天一宿。


第二天一早,头眼昏花间,我隐约看见有人朝我走来,来人是个清瘦的男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怀中抱着一个空木盆,内里装着一些零碎的物件。


见我瞧他,这人藏在乱发里的目光悄然收敛,将怀中的东西放到地上,爬到树上替我解开绳索。


绳扣一松,我像面袋一样砸在地上。


那道身影弯腰搀起我,一路拖到树下,让我靠着树根歇息。


他折身拿过木盆,似乎是要离开。


我缓了口气,也试图离开,对方闻声回头,又叫我坐下。


“在这儿呆着,我给你处理伤口。”


他蹲在我对面看着我,裤管有些短,曲膝时衣料缩短,露出一段瘦弱的小腿。


后来我从接客姑娘沦为妓院奴仆,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的名字。


*


魏一是整座摘星楼里最不受待见的人。


如今我来了,他倒第二,我是垫底。


我再次碰见魏一时,是在一个早上。


夜雨过后,空气中残存着泥土的味道,我正在井边打水,忽然听见有人叫我。


一回头,魏一穿着破烂衣衫,站在我身后几步远,淡淡得像一道影子。


“别干了,和我走一趟。”魏一先看了看我身边的木桶,收了视线,又落到我身上。


“去哪儿?”我直起腰身警觉起来。


“新来了一批妓女,老鸨让我去集市买些春宫册子回来,书册沉重,我来找你帮忙。”


魏一朝我伸出手,只见他攥着一只叠好的布口袋。


“为什么是我?”


“你想一直呆在这儿?”


魏一侧目,看向远处往来男仆从。


我不知他为出于何种目的,但他确实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又问他:“你就不怕我跑?”


“跑了之后呢?”魏一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身无分文,又无技艺傍身,跑掉之后无非两个下场,好一点行乞谋生,惨一点的是被人伢子掳走卖进山里。”


见我不说话,他晃了晃骨节分明的手,“你要不要去,我只有两个时辰。”


我伸手,接过了口袋。


*


雨后的早上,天空晴朗得刺眼。


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踏出摘星楼,集市的喧嚣与妓院中的全然不同,蓬勃明净,可又仿佛离我隔着万丈之远。


几个孩童尖叫着,从道路间追逐穿过,我被撞得一歪,不经意撞到魏一,他伸手扶住我,我却像是被烫到,立即抽开手,他似乎察觉到我恐慌,什么也没有说,收回手走与我擦肩而过。


又走了几百米,穿过两侧林立商铺,一家名叫李记书肆的书铺映入眼帘。


铺子刚刚开门迎客,小厮正在门口擦去货架上的雨水,准备重摆书册。


我和魏一先后进门,找到书店老板,那书店老板自称李不惑,领着我们往书店里面走,书铺与摘星楼合作多次,李不惑也没和魏一商量价格,一边走一边介绍自己春宫图本的货存。


古代春宫图不似现代漫画影像,早年间学画时看过古代春宫图样,高级一点情景结合,注重技法与情境,劣质一点的只画人物姿态,主要是为女性房事生活进行科普。


我翻看着满目春宫,发现基本都是后者。


“这种春宫图,能卖多少钱?”


“少说一个月二三十枚银锞,名家和出名一点的画师会更贵,若画的好,甚至一幅难求。”


我看着这些春宫画,不禁热血翻涌,我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些图画,或许可以改变我的处境。


“你这里收春宫图吗?”


我热切地走到李不惑面前。


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吓人,让李不惑愣了一下。


“收,但是主要收名家画作拍卖。”李不惑看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不由分说将魏一拉出书店,魏一不明所以,任由我拉走。


等离得店门口远了,我才松开他。


我的心脏跳的厉害。


“魏一,你想一直被人鱼肉吗?”


我压低声音问他。


魏一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别想逃,倒霉的会是我。”


“我不是要逃,我要光明正大的,从摘星楼的正门出去。”


魏一皱起眉头。


我诱惑魏一,“你想赚钱吗?”


流量为王的时代,我也算是这场绞杀中的幸存者,漫画作品在互联网流传,人气居高不下。


最好看的故事,不外乎痴男怨女,悲欢离合,最无奈的人生,也是这八个字。


这话是李碧华说的,但身为从业者,我很认同。


工作积累的成熟爽文套路,对读者的情绪把控,我都有经验。


时代不断变化,人心亘古不变。


如今不过是从画漫画变成画黄图绘本。


如果我一直无法在这个时代脱身,这次机遇一定会改变我的命运。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


*


摘星楼中,女子相当于商品,奴仆也不例外,我的自由受限,无法与李不惑取得联系,只能以对半分的价格说服魏一,替我寻找纸张颜料,连络李不惑。


自那天起,我白天做工,晚上设计分镜画图本。


我不记得那是我来到妓院的第几天,脸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用药裹着,夜晚摘星楼中红灯高悬,像是一颗颗猩红的眼睛,摘星楼从暗夜中苏醒,收割欲望。


楼中人声沸腾,我拿着方盘上楼收拾桌案,上楼梯时被一只手拖进黑暗当中。


这具肉身中的灵魂二十多岁,几天前还活在一个科技发达,意识形态开放的时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那只手伸向我领口时,寒意自己脚底袭来,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捉回来!”


有人低喝出声,我才意识到黑暗之中不止一人。


那只手粗暴地再次将我拖回黑暗里,我张口咬住对方的手臂,头上却遭到重击。


我两眼发黑间,被无数双手粗暴地按在墙上。


头顶上楼梯走廊,脚步和女人的欢笑匆匆而过,又渐行渐远。


没有人在乎廊下的黑暗里发生了什么。


夜晚的冷风刺进皮肤,渗进肺腑,我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忽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身后的手在我双腿间游移,不由分说地朝着两侧分开,巨大的力气让我到抽了一口冷气。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而此时早已没有求饶的可能。、


对方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身后,将我堵在木墙之前,三两步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光线,耳边是男人急迫的粗喘,一股几乎馊掉的酸臭在周围无声地蔓延开。


我试图在脑海中想象一切能够寻求帮助的人,然而他们早就离我远去。


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时代。


我的手在木板之间不断游移,忽然有触摸到什么,像是一截木棍,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抽出那东西,狠狠砸在对方的头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身后的人抱着脑袋弯下腰,我此时才意识到的,那是一根衣杵。


我三两步走过去,挥砸了第二下,男人的裤子还挂在膝弯处,来不及逃跑,被我打中。


同样被敲开的,不只是他的头颅,还有我心中的某扇大门。


眼见着同伴快要被我打死,那些奴仆才醒过神来,三两下将我摁住。


我终于能够发出声音,我像是疯魔了一般嘶吼着。


骇人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人。


我拼命挣扎,仰起头,楼梯口处,老鸨听见动静, 从栏杆处趴下来破口大骂。


奴仆四散而逃。


我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在颤抖,无望地四下张望,却不知应该找些什么。


楼梯处灯火大盛,我后知后觉回身,将地上的衣服拾起,一件一件套在身上,从黑暗里走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安静的夜,深蓝的天空中中星光点点,夜风将天上的云撕咬的支离破碎。


地上万丈红尘,天上是凄冷星月,我被夹在中间,进退无路。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终被眼泪模糊视线,汹涌无声。


即便用簪子扎穿了客人的手,又刮花了自己的脸,还是难逃任人宰割的厄运。


肉身主人还是想的过于简单。


花姑娘沦为丑奴仆,破相虽不会被强迫接客,却沦为了获摘星楼男仆役的口中食。


姑娘们都是摇钱树,仆从不敢动念,除非摇钱树折枝断叶,毁了树皮根脉。


仆从贼心不死,毕竟有人尝到了甜头,旧事重演只是时间问题。


许多个夜晚,我在黑暗中睁眼,听着外面漂浮的声浪与脚步,任由它们撼动我的世界。


我反复在恐慌中昏睡,又被声音惊醒。


在捱过多个惊恐的长夜后,我终于画完了一副春宫图本。


*


我拿着排好纸张顺序,黎明时分来找魏一。


天井之上,四方天空夜幕渐消,星光微弱,执意燃烧,庭中桌椅一片狼藉,碗盏倾倒,四周寂静无声,


我来到魏一睡觉的大通铺,室内鼾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奇怪的味道,我在众多人头中找到了魏一的位置,他在最边角的地方睡着,头上的屋顶缺了两块瓦片。


光从洞口漏下来,落在他发黑的被褥上。


魏一被我拍醒,迷蒙间看见我的脸,陡然清醒过来,我示意他噤声,带着他来到屋外,将整理好的书册交给他。


之后整整一天,我未见魏一踪影。


我开始紧张,既怕事情败露,又怕魏一失信。


直到夜里摘星楼营业,一名妓女来到后院找我,说有客要来见我。


我偷藏了一只断筷在袖中,以防生变,这里我只能相信自己。


后来,妓女确实引我去的是前厅厢房,当我进门看见李不惑时,心知这件事成了。


此时的喜悦不亚于我成名作爆红。


我浑身止不住低颤抖。


李不惑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激动,轻轻一笑,指了指我身后的门,“带上门。”


我折身关上门,坐在李不惑对面。


李不惑三十多岁,今日穿的比那天的精致不少,穿了一身丁香色的袍子,短须也精致修剪过,眼睛蓄着屋内的灯火。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本以为是个不入流小喽啰,是我看走了眼。”


我问他:“买了多少钱?”


“三十两。”


说话的却不是李不惑。


我抬头看向屏风,从后面钻出一个人来。


是魏一。


“你叫什么名字。”李不惑替我倒了一杯茶。


“何尔。”


魏一说:“你不叫这个名字。”


我看了他一眼,告诉李不惑,“从今天起,我叫这个名字。”


李不惑对此并不在乎。


“何姑娘,你的画作我瞧过了,这里是都城,也是文人骚客汇聚之地,名家名作我也看过不少,但你的画作……笔触和布局是我从未见过的,为何你的人物,画得如同真的一般?”


“家中自幼学习东土画技,又师从西域画师,风格揉杂,才有今日运笔风韵。”


又不好同李不惑解释透视和人体解刨,只能信口胡诌。


三言两语,李不惑却信以为真。


“怪不得,运笔泼辣,色彩明艳着墨大胆,全本没有文字,却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李不惑夸得太过了。


我只是把人妻系列岛国动作片套成古代版而已。


如今已经达成效果,我就有继续和李不惑谈条件的筹码,我说如果我每月出十本,只供给李记书铺,假如每本三十两,一个月就是三百两,一年三千六百两……


我越算,李不惑的眼睛越亮。


“就这么说定了……”他最终打断了我的算数。


“但是……”


我话锋一转,“我只有全职作画,才有这样的产量,而我的卖身契,还在老鸨手里。”


李不惑似乎没有想到这点,继而迷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清醒过来,下定决心一般,喝光了杯中残酒,夺门而出。


我却迟迟没有起身。


魏一走到我对面坐下。


“你不叫何尔,你父亲是个赌徒,送你来的时候我在场,二两银子和老鸨交易,让你来这里做妓女,你大字不识一个,如何会得画技?”


魏一端详着我,极力想要看出些端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六岁起便读书已有二十年,前十三年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乡试以第一名成绩考进最好的画院,拜名家为师学了六年画画,而后靠着画作一夜爆红……”我也凑近了他,“我就叫何尔,关你屁事的那个何,关你屁事的那个尔。”


他有些震惊。


“十五两,算是酬劳,谢你帮我。”


我知道李不惑已经出门去寻老鸨赎我,自此之后我便和他分道扬镳。


“后会有期。”


“为何是后会有期?”


魏一抬眼,目光从额发间透出来,“这十五两我暂且不受,算我入伙本金。”


我多少对魏一的话有些意外。


许久之后,当我再次回忆起屋中情景,才明白此时此刻,是浪潮的开端。


……


老鸨也将魏一当成了赔钱货,打包卖给李不惑,李不惑只是多掏了几枚银铢。


当天我们就去了立李记书铺。


临走前,我同老鸨和她身后的男仆从们说,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书铺中第一次深夜燃灯。


李不惑准备了纸笔,送过来时问我:“要不要歇一晚再画?”


“不用。”我抽出一张纸铺开,舔笔准备设计分镜,“我急用钱,要买东西。”


“不是已经给了你三十两?”李不惑有些不解,“需要吃穿用度,明日去集市买不就是,若还是不够,可以问我借…… ”


“不是要买那些。”


李不惑问:“那要买甚?”


我说:“摘星楼。”


靠墙坐下的魏一却笑了一声。


房间里无人说话,李不惑在寂静里撑圆了眼睛。


我知道他有许多的疑问,但是在银铢没有落入口袋之前,我的任何解释,都像辩白。


直到一个月后,都城之中,何尔这个名字,春风过境一般在都城里流传开。


*


李不惑的铺子一时间人满为患。


书铺主要做读书人生意,文人竞拍画本多为鉴赏,但对于图本而言,下沉市场销路更宽广,古代文盲数量众多,文化传播通过语言居多,但图画也同样容易理解。


更何况,性是人类最本能的欲望。


我开始劝说李不惑将画作雕刻成版,批量印刷售卖。


但李不惑的观念同其他书商一样,多少都有些文人情怀,总觉得市井民众和书画搭不上边,要卖也是只适合那些白描科普小画本。


我为他带来的收入不菲,李不惑纵然不认同,也还要听我说上几句。


“房事之乐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的原本可以在文人之间鉴赏,但是内容可以在人间流传,都城几百万人口中,有钱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城中书铺无数家,人人都逮着有钱人薅,迟早会被卷死的……拓宽市场才是正途,李兄若担心赔本,可以先用我最红的画本雕版印刷,我重新画一次,我保证只赚不赔。”


李不惑当时没有立刻回答我,听完我的话沉默起身离开了画室。


我只好重新回到座位上低头作画,窗外树声绵密,刮得人心神不宁。


直到一个时辰后,有人再次来到画室,桌前光影一暗


我抬起头,魏一提着一只茶壶,站在桌前。


“李老板让你把最红的那本春宫图重绘一遍,他去雕版。”


魏一将茶壶放在桌边。


*


我原本计划着一年攒够买摘星楼的钱,如今不到半年就成了。


李不惑第一木版印刷全部售光,又接连雕刻了其他春宫图本,书铺生意太好,店小客多,大部分是来买我春宫图本的,李不惑又在城中租了三家铺子当作分店,依旧抵挡不住卖家热情。


可再租铺子,也需要时间。


李不惑将烦恼说给我,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必须要把内容抓在自己手中,找渠道分销赚个分成也不是不可。


他也觉得我说的有理,可眼下店铺生意忙,人都拿来当牲口用,印刷那边还要派人盯着…… 李不惑一时间也想不出手底下哪个人能当说客。


我从画作抬头,拿笔尖隔空指了一下远处正帮我裁纸的魏一。


对方正独自专心忙碌,抬手拉扯间袖管摆荡,纸张分裂,刺啦作响。


“我当年第一本画作,就是托他找的你,你当时嫌我一介奴仆,寂寂无名,光看画作……恐怕也不一定收。”


我侧头看向李不惑,对方尴尬一笑,也对当时的事印象颇深。


以前没问,觉得目的达成,过程也没那么重要,如今想来,也不免好奇。


“他当时和你说什么了?”我问李不惑。


李不惑讪笑一声,见我定定望着他,不依不饶,自知逃不掉,肩膀松垮下来。


“笔触生动,色彩明艳着墨大胆,全本没有文字,却有种身临其境之感……是魏一原话,我是书商,不是文人,虽然懂一些,但终究是外行……运笔作画,我怎会晓得?”


李不惑走后,我用镇纸理好桌上纸页,这才看向魏一,他做完手上的活儿,理好纸张,朝我走来。


“怎么了?”


见我一直盯着他瞧,魏一有些懵懂。


看样子有秘密的,不只有我自己。


“你也算是合伙人,送在我这里打下手也不好。”


魏一将纸张放在桌上,绵软地一声轻响。


“我听着,怎么话里有话啊?”


“图本供不应求,光靠李记书铺已经吃不下了。”


我收拢袖子坐正,抬头告诉他,想让他联络其他书铺做经销商。


魏一欣然接受,只说在这里作用不大,不如去和书商谈谈。


说干就干,魏一离开准想做些准备。


临走前,他又问了我一句。


“你若想买摘星楼,要不要我同那老鸨说说?”


魏一倒是提醒了我。


如今我手上的钱,不仅能买摘星楼,怕是连姑娘也能一并买了。


我稍加思索,回答魏一:”也行……但你能谈下来么?”


那是我认识魏一之后,他第一次露出自信的神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替我合上门。


*


我还是小看了魏一。


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跑遍了全城的书铺,谈下五家书铺,放在现代就是商务骨干。


李不惑也认为要人岗匹配,也干脆让他放手去干。


魏一平日里像只闷葫芦,商务方面却很有天分,大概是老天爷赏饭吃,当年在摘星楼里备受打压,才能没有发挥出来。


五家书铺接受了魏一邀请,与书铺相约三七分成,跨越了几千年的意识形态带给人们极大的震撼,叛逆又新潮的现代意识春宫图风靡全城,连带着魏一也忙得脚不沾地。


端午节后的某个深夜,我和魏一来到城中某家酒楼宴请合作的书商老板,这些书商们多少尝到了我作品的甜头,也不免多敬我两杯,期间气氛火热,可是我的脸也越来越热,直觉迟钝眼神发飘。


我心知已经醉了,摁着魏一的肩头站起身。


“怎么了?”


他握住我的手臂询问,见我身影摇晃,也明白过来,搀扶着我同众人打了声招呼,扶着我往外走。


冷风扑面而来,廊院之上夜色澄明,魏一扶着我在栏杆处坐下。


我将下巴抵在栏杆上,任由风从鬓发间穿过。


又听见脚步声渐进,我和魏一一同循着声音去看,有人群从转角走来。


其中几人我看着面熟,似乎是城中某家书商和画家。


对方迎面走来,似乎也看见了我,人群中的肚腹微凸的虬须中年和我打了声招呼。


“阁下可是天涯楼主?”


平日李不惑和魏一都叫我姓名,笔名冷不防被人喊走出来,还有些不适应。


我愣了一会儿才和对方搭话。


来人自称八方书铺店主,叫周明甫,主收话本与诗词集,受魏一邀约,正在卖我的春宫宫图本,算是我们的渠道商,只是今日不凑巧,周明甫要宴请自己书店合作的文人,就没有接受我们的宴请。


我正与周明甫寒暄,只听远处的个画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措辞文雅,用句考究。


大意是在说我是业界毒瘤,一颗老鼠屎毁了整锅粥。


本不想理会这些文人,但是对方嚼舌根的声音太大,没法再装听不见。


我绕开周明甫走过去,人群中还有不服气的,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和众人说道:“各位,同路不同道,没有针对的必要吧。”


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竟引得几张嘴纷纷骂起来。


“一个女子画淫靡之物,不知廉耻。”


“这般下去,只会丢你父兄的脸。”


“邪门歪道,迟早要被清剿……”


愤怒如星火一般,越烧越旺,在众人间蔓延。


文人的表情狰狞又生动,恨不得生啖了我。


我说:“去你妈的。”


文人们瞬间安静下来,有些意外。


我走过去,伸出手指,挨个指点众人的肩膀和胸膛,“各位自诩高雅,身上担着拯救世界的使命……各位人间清流就没看过黄书?”


我的视线扫过众人,其中有人与我的目光错开,我反倒迎上去,“看过吧,你成亲的时候,同床共枕睡一觉就有孩子了?”


“你们其中有人看过我的画册吧,如果我画春宫是耻辱,你们身为文人,为何还要高价拍我画册?”


人群中有人不服:“那是鉴赏!”


我指第一个招惹我的人,“你朋友刚才还骂我不知廉耻,怎么现在又说是鉴赏?”


一时间无人应声,气氛太过紧张,周明甫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斯文败类。”


我轻蔑的态度,还是激怒了这群文人。


心气高的早已经按捺不住,冲出人群揪住我的衣领。


周明甫见真的要打起来,于是赶紧上前说好话拦人,”诸位切莫动手!”


“你这荡妇!”那文人不服,拉扯间还在骂。


“你的诗和我的春宫放在一起,你的诗集就是堆垃圾,客人只会买我的画作!”


我毫不退让,文人听完,自尊心被我伤害,盛怒之下举拳便要打我。


一记直拳击斜刺里砸过来,直中文人面门。


那人毫无防备,直接栽倒在地。


魏一打完才收了手,朝我走来,不动声色将我和对面的人群隔开,朝着周明甫拱了拱手。


“天涯楼主不仅是画手,也是老板,要是被你家文人伤了,我们也很困扰,周老板还是带人走吧,我们改日再叙。”


魏一已经给了对方台阶下,周明甫尴尬又慌乱地朝着我们说了声“得罪”,推着还要理论的年轻人,匆匆离开了原地。


闹出的声动太大,包厢里有人走出来看热闹。


几名书商老板发现是我们,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和魏一相互看了一眼,只是解释遇到醉酒闹事之徒。


心照不宣地,将今天的事情变成秘密。


*


我本以为,高雅艺术与低俗色情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事实证明还是我天真。


李记书铺的春宫产业,随着触手向外扩张,许多的儒生开始写文章,对我口诛笔伐。


内容大抵与宴请那日,文人骂我的说辞一样。


——抵制天涯楼主,遏制不正之风。


我们都以为不过是一场舆论骂战,结果事情愈演愈烈。


当时我还记得那天是八月初三,天气转凉,画画时手掌暴露在空气中,时间一久有些发僵。


魏一拟好了买摘星楼的契书,让我验看。


古代契书不比现代签约合同,条款简单字数又少,可还没等我读完,门板咣当一声被撞开。


吓得我赶紧抬头。


只见李不惑粗喘着推门而入,几步走来,他双手撑着桌案,额头上都是汗,沿着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


“快逃,官府说你的春宫影射朝臣,要抓你审问。”


我的脑子里瞬间空白。


春宫图故事线都是基于里番情节和互联网短剧爽文流水模板,我连本国皇帝是谁都不知道,去哪里影射朝廷命官?


说到审问,我第一时反应就是满清十大酷刑,一时间双腿有些发软。


“魏一派人传的消息,官兵已经到坊口了。”


李不惑一把将我从桌上拽起来,从怀里掏出钱袋塞给我,拉着我朝着后门狂奔。


刚出巷口,人头密密匝匝,十几米远的间隔,我们和官兵撞上,他们朝着我的方向暴喝,泅水似的伸手拨开人群。


我和李不惑皆是一震,掉头朝着人多处狂奔。


穿过茶寮酒肆,花街河道,头顶的一线天空豁然宽阔起来,流云迢迢,偶有鸟雀展翅,在青云之上盘旋。


李不惑拉着我登上拱桥,却又猛然间收住脚步。


桥的另一端,已经被官差围堵。


回首间,身后的追兵也已经赶来。


在劫难逃了……


我伸手,将一直攥在手中的契书和钱袋交给李不惑


看着官差逼近,我压低声音,“临走前,有一事相求。”


“等跑了在求吧。”


李不惑满头冷汗,紧盯着眼前众人。


“跑不掉的,你先答应我。”


李不惑侧头看我,确认我不是在说笑,看我的神情悲伤起来。


“答应我吧,后面的事,魏一知道怎么做。”


“好,李某说到做到。”


听到了李不惑的承诺,我猛然拉过他的胳膊,扣住他的喉咙,早已准备在手中的短刀,抵在他喉咙上。


“再靠近,我宰了他!”


我放声大吼。


河流两岸人来人往,纷纷被眼前的热闹吸引,伸长脖颈,朝着桥面看来。


*


我拖进监牢里,接连被拷问了两天。


拷问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官差压根就没问我。


以前古早漫中有种写烂的桥段,女主身陷囹圄被百般折磨,濒死之际男主及时赶到拯救女主,促成良缘。


创作者总在故事中满足大众想象。


实际上,弱者的呼应,只有牢笼里的老鼠和虫子听。


我清醒过来时,牢笼外夜幕早已降临,似乎是下过雨,地面上反起土腥味,隐约觉得身上囚衣有些潮。


“醒了?还挺快……”


我闻声抬头,牢门敞开,狱卒正在外面吃酒,见我醒来,端着酒碗走进来。


我的身上早已被抽打得皮开肉绽,呼吸都牵扯得皮肉抽痛。


在这么打下去,我怕是没命活着出去了,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不是我们让你说什么,而是你自己做过什么。”


狱卒幸灾乐祸,目光毫不掩饰,从我的腰胯一路游移到胸口,“你的春宫图,我也买过……挺有意思的。”


他的话音中带着优越感,伸手轻轻抚开我脸上的乱发,“挺好的一张脸,可惜破了相。”


“怎么,你想睡我?”


我掀开眼皮看着他,对方冷笑了一声,撩动我头发的手掌一翻,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


顿时天昏地暗,耳畔嗡鸣。


那狱卒骂我下贱。


“与你实话说了吧,你不可能好好走出这座监牢,你动别人的生意,自然有人要取你性命,小小娼妓,无依无靠,还想掀起风浪……虫子就该有虫子的活法。”


那一碗盏的酒水,猝不及防泼在我的脸上,灼辣刺鼻,让我睁不开眼。


只听见对方喊,“动刑!”


窒息感突如其来,我一口气哽在喉间。


他们拆掉了我的束缚,架着我坐下,像只幼兽一般,任由对方摆布。


有人捉住我的右手,死死摁在桌上。


一双手扣住我的下颌,声音从头上砸下来。


“答应此生不碰书画,就放你回监牢。”


残酒渗入眼眶,我勉力睁开眼,影影绰绰间,只能看见对方惨白的牙齿和森然的眼神。


他们不明白,一个自幼学画,干掉大部分艺考生进入美院学习,毕业之后靠作画为生的人,禁止作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也不在乎。


“答不答应!”


人声振聋发聩,震得我心肝乱颤。


我呼吸错乱,却紧咬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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