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替身文的替身,你会怎么做?

玉竹加盟网 2023-06-23 23:46:52

【导读】偌大的喜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燃着的龙凤花烛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坐在床前的少女累了一天,躲在盖头下打起瞌睡来。也许是头上的凤冠太重了,周公的胡子都没碰上,垂下的头猛的一坠,竟惊得她一个激灵,睡意也散了个精光。阿斛想伸手揉揉发酸的眼睛,又怕碰掉了脸上敷的粉,只好忍着。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手捏着袖子里藏着的纸包,偷偷伸到盖头下看。那纸包里装着的是唐门秘制的合欢粉,今天早上出阁前爹爹亲自塞给自己的,...



偌大的喜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燃着的龙凤花烛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坐在床前的少女累了一天,躲在盖头下打起瞌睡来。也许是头上的凤冠太重了,周公的胡子都没碰上,垂下的头猛的一坠,竟惊得她一个激灵,睡意也散了个精光。


阿斛想伸手揉揉发酸的眼睛,又怕碰掉了脸上敷的粉,只好忍着。


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手捏着袖子里藏着的纸包,偷偷伸到盖头下看。


那纸包里装着的是唐门秘制的合欢粉,今天早上出阁前爹爹亲自塞给自己的,说是就算白家少主心中有人,不愿碰自己,有了它,以后的日子,也是有了保障。


阿斛捏着那一小点点粉末,鼓着嘴呼出一口气,吹得盖头晃了晃。


白家登顶武林许久,谁都知道白家少主有位青梅竹马的爱侣,只可惜好景不长,那位姑娘还没活到白家少主及冠拜堂便香消玉殒。


唐门善毒,又因为前门主作恶多端,发展是一年不如一年,爹爹只能另寻出路,在偶然一次得了那位青梅的画像,拿回家与自己的样貌比照了许久后,自己刚一及笄,便去白家说亲。这白家二老似乎也是心疼儿子情伤多年,居然也就同意了。


阿斛将纸包塞回衣袖,这些年自己一直被安排学习那位青梅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父亲也时时来探望,话里话外都是唐门的荣誉,家族的未来,可是却从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那女子善吟诗抚琴,阿斛却喜欢射箭刺绣,那人棋艺甚佳阿斛却是实打实的臭棋篓子。


好歹自己也是嫁过来了,阿斛觉得这凤冠压的自己脑袋有些充血,生出了些冲动的念头来


这东西,我才不要用呢。


她撩起红盖头,悄没声的挪到床头的红烛边,捏着那纸包去触那烛花,看着火苗慢慢吞噬那东西,阿斛倒是觉得有些爽快。


烧完东西阿斛便也规规矩矩的坐好,安静的等着人来,却不想又等得打起瞌睡来。


阿斛惊醒的时候正好看见站在面前的那双红色喜鞋,随后,头上的盖头便被撩了起来。


阿斛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称作夫君的男人,闺中就听说白少主姿容出众,但自家唐门也不缺好看的男子,如今一见,阿斛只觉得他长得


像个爱舞文弄墨的。


面前的男子神色淡漠倒像今天娶妻的人不是他。他打量着面前规矩坐着的姑娘,越看心里越是烦闷。


容貌相似又如何,自己娶的终究不是她。


白识有些不耐的将手里的盖头扔到床上,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阿斛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红影,在袖中紧握的手松了松,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开头,倒也不算坏。


少主夫人的日子比在唐府过的舒服多了,白家家主夫妇见儿子成家便放心做了甩手掌柜,阿斛嫁进来的第二天便收拾东西出门游山玩水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凑巧,这些天白识也只派人说在忙,从新婚那晚,阿斛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阿斛也乐的清闲,没长辈立规矩也不用费神应付白识,只带着院里的一群小姑娘玩。


阿斛没有主子夫人的架子,院里伺候的婢子又都是年纪不大的丫头,时间一长便自然就玩到一块去。


这天阿斛让丫头们挑了阴凉处放了贵妃榻,正打算斜倚着绣些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却接到了有客求见的消息。


通报的小厮神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话也说不清楚,只说外面有个女子求见。


“白家的下人,竟然还有为一女子为难的时候。”阿斛嘴里打趣他,却收拾了东西拿起了几分主子夫人的架势叫他带路。


那女子一身素缟薄施脂粉,一眼看去倒是个楚楚可怜的佳人,她冲阿斛盈盈一拜,一副风吹就要倒的模样。


“妾身姜玉悠见过姐姐。”声音倒是婉转动听,带了几分柔弱无力。


阿斛叫人跟她看座,她却突然一下跪在地上,红了眼眶凄凄艾艾的求起了人。


“求夫人容我姐姐牌位进白家宗祠,以安我姐姐香魂吧。”


她一副委屈模样,不明白的倒是以为阿斛给了她难处。阿斛也觉得有些奇怪,上前要去扶她,她却不肯


“姐姐魂魄不宁,求夫人行行好吧。”


阿斛见拉不起来她,自己站着又不太好,只能蹲着拿了帕子去擦她脸上的泪,细声细语的同她讲


“不是我不同意,只是你也得让我搞清楚,你姐姐究竟是谁啊。”


这倒是把姜玉悠问的愣了,她跪坐在地上看着阿斛,一时之间到是忘了作戏。


阿斛见她也不哭了,便把她扶起坐下,又叫人看了茶,撑着脑袋望她。


“夫人真不知道我姐姐是谁?”姜玉悠轻轻拭了泪,向阿斛确认。


阿斛嗯了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又叫贴身的婢子端了糕点来。


“若是你姐姐受了白家什么委屈,只要是我能说的上话,我肯定帮你一把。”


姜玉悠偷偷睨着阿斛,见她神色坦然,只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


“家姐名唤,姜,玉,皎。”她见阿烛喝茶的手顿了顿,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疼红了眼,刚要开口哭诉却只听阿烛放了茶盏长叹一句


“芳颜皎皎,叫这个名字的,肯定是个美人。”


“是啊。”姜玉悠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时之间也拿不住阿斛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只独自抹起泪来


“只可惜家姐命薄,活不到及笄便已经……”说着又是掩面一通哭,也不等阿斛反应,便又从椅子上滑下来,膝行到阿斛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家姐与少主自小便相识,他们之间,是有海誓山盟的情意在的。自少主成婚以来,我便日日梦见姐姐朝我倾诉昔日深情,姐姐魂魄不安,只想求夫人开开恩,让我姐姐进白家宗祠做一回白家媳妇,就当,就当是成全姐姐未了的心愿。我也愿日日为姐姐焚香祈福,求得姐姐魂魄安宁。”


见阿斛没有说话,她更是伸手拉住阿斛的裙角,姿态近乎哀求“我知道夫人为难,只是这是姐姐生前唯一的心愿了啊,求求夫人了,求夫人开恩吧。”


阿斛将她手从裙子上扯了下来,姜玉悠以为她要拒绝自己,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想,阿斛只是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


“这件事我会安排的,你就放心好了。”


姜玉悠惊讶的捂了嘴,又要跪下道谢,却被阿斛拦了,“你看你对姐姐的这一番苦心,倒叫我想起家里的姊妹来了。一路过来累了吧,我叫人给你收拾个厢房出来,你只管歇着便好。”


好容易打发走了姜玉悠,阿斛便大步回了自己的小院,咕嘟咕嘟几口便将桌上凉着的茶喝尽了,舒舒坦坦的靠坐下来继续绣自己的,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院里的婢子们见她这样,相互低语来几句,有不服气的便凑到阿斛身边借着续茶水的功夫低声问她


“夫人,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夫人,”那婢子伸手捏着她的肩膀,有些着急“您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哪有夫人刚过门便接一个没名分的女子进宗祠的道理?”


“嗯,”阿斛点着头手下的动作却不停,“可这进不进宗祠的,原也不是我一个少夫人说了算,少主的事,便叫少主去操心罢。”


“可是!”那婢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阿斛打断了。


“好了好了,去帮我再拿碟糕点来,刚刚还没尝出味。”


傍晚,阿斛照例出门散步消食,婢子们也知道她晚上不喜欢有人打扰,备好了热水和夜里的吃食便各自回了房。


阿斛回来时,见院子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倒也不急着回房只低头在院子角落里里左翻翻右找找,不一时便在院子中央立了张箭靶。


白识坐在屋内,看着月色下的姑娘独自站着,张弓,似是随意的射出一箭又一箭,直到手酸的再也拉不开弓了才停手,又小心的将箭靶藏起,没事人似的回了房。


阿斛进屋时看见坐在窗边的白识愣了愣,本想大口灌茶水的动作也收了收,改成小口抿着。


“皎皎的事......”


白识先打破了屋内有些许尴尬的气氛,却又不知该往下说什么。


阿斛看了一眼有些窘态的白识,心里暗笑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无异议,全凭您做主。”


白识似乎暗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愧意


“那夜我是唐突了,不过以后你还是白家的少夫人,明日我便让管家将账本送来给你过目,若是要裁人添人的,也需你点头。你既嫁与我做我的夫人,日后......不会亏待你的。”


阿斛看他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也不曾多看自己一眼,有些自嘲的笑笑,面上却是恭敬的道一声妾身明白了。


白识见她这样,心下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嘴上说了要走,可步子还未跨过门槛却又回了头。


“你我夫妻,倒也不必如此......”月光将阿斛的身影映的有些模糊,竟让白识看的有些恍惚,他上前了几步,指尖还未触到阿斛的衣角却对上她那双清亮的眸子。


阿斛看着他如梦初醒一般愣在自己面前,眼神从朦胧暧昧转变到黯然无光。


“你......箭术不错。”


白识丢下这句话便匆匆走了。


阿斛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半晌才一饮而尽。


真是可笑,她扶着额头,从一个精心培养的替身到一个不会亏待的夫人,自己的这辈子,真是可笑。


如果那夜,用了那包合欢散,会不会不一样呢。


但是阿斛很清楚,无论重来多少次,自己还是会把那东西烧了。出阁前她脱离不了唐门,所以必须对父亲言听计从,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她嫁来的这些时日,唐门虽说从白府吃到了好处,却也很难将手伸到自己这来,同样的,自己如果要从白府抽身也不是一件易事。


夜风还是有些凉,阿斛洗漱完披着外衣起身去关窗,刚巧看见天上挂着的圆月,皎洁的月光柔和细腻,照的人身心都舒畅了些。


阿斛看着月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便关窗睡下了。


白识虽说是忙于经验白氏产业,但心里牵挂着姜玉皎牌位一事,对府里的事也就留了一耳朵。


近日听下人说姜玉悠与夫人闹了些小矛盾,细问来却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倒也没上心。却没想到姜玉悠却哭着找上门来。


“少主!牌位的事是妾身做的不得体,提了不合规矩的要求,妾身自知理亏,却不想夫人却如此咄咄逼人,有气朝妾身撒就好,为何还要累及姐姐和各位长辈,呜呜呜呜呜。”姜玉悠哭得快厥过去了,想来不像是作假。


白识忙派人备马回府,一进宗祠便见阿斛一个人跪在地上,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去拼那碎了一地的牌位。


姜玉悠被人扶着进门,看见这一幕,哭号一声便推开身边的人冲过去,在地上捡着零碎的木片叫着姐姐。


“夫人为何如此狠心啊!”她抱着碎裂的木片冲阿斛喊,说罢便晕了过去。


白识听身边下人禀报,只说姜玉悠在祠堂上香时遇见了夫人,不知为何便争执了起来,姜玉悠哭着夺门而出,过了一会又返回,只见姜玉皎连带着白家祖宗的牌位全都跌了一地,据说当时姜玉悠一声惨叫才引来了众人。


“少主,当时这宗祠内,确实只有夫人一人啊。”那下人低声在白识身边说着。


白识扫了一地的破碎牌位,眼神定在已经站起的阿斛身上,不带情绪的问她


“是不是你?”


阿斛也不扭捏,直直的望了回去


“不是我。”


“当时只有你一人在祠堂里。”


“只有我一人。”


白识被她气得笑了起来,手指着一地狼藉,“那这些怎么解释?”


“我没法解释。”阿斛冲他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白识的手指向在地上幽幽醒转的姜玉悠,又扫了一遍屋里站着的仆人“还是说这一屋子的人看到的都是假的?”


“唐斛,这里是白府,他们都是我白府的奴婢,你说,我是信他们,还是信你?”


“我原以为嫁与我并非你本意,牌位之事我也自觉对你有所亏欠想给你些补偿,日后我们相敬如宾也好,却不想你心机如此深,连皎皎的牌位也不放过!”


“你歹毒善妒,又怎么配做我白识的妻子?我便一纸休书给你,从哪来的便回哪去吧!”


阿斛看着白识这一通骂得好不痛快,配合的作出一副羞愤的表情,白识看她还是不解气,便叫人押她去地牢思过。


地牢阴暗又潮湿,但是阿斛的心情却低落不起来,她在等。


脚步声传来,身穿斗篷的人钻进了阿斛的房间,她递给阿斛一个包袱和一张地图。


“休书呢?”阿斛压低声音问她。


“在这。”那人从怀里掏出信封塞给她,又有些踌躇的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给的药,万无一失。”阿斛小心的接过休书,塞进怀里贴身藏着,“白识不是那种不负责的男人,你只要照我说的做,肯定不会出差错。”


“到时候喊大声点。”阿斛拍了拍那人肩膀,收拾利索便潜入了夜色当中。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那人解下斗篷,露出清丽的容貌,那不是姜玉悠又是谁,她掏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的就在臂上割了一刀,等血渐渐渗出,便哭喊了起来。


很快,便惊动了白府的人。白识也顾不上整装,披着衣服就来了,只见姜玉悠手臂鲜血淋漓而本该关在地牢里的阿斛却不见了踪影。这里发生了什么,可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白识气得紧抿了唇,脸色也黑了,他一言不发的回到了房间,却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休书也不见了踪影。


“这白家少主当即便派了白家数十位顶尖高手寻找这唐斛的下落,可这半年过去了,却仍旧一无所获,真是怪哉怪哉。”那堂前的白胡子老头拍了桌上的醒木也敲醒了还沉浸在八卦当中的听众,“下面我们来讲......”


“哎,客官您的茶。”


一个身型瘦小的小二穿梭在听的津津有味的茶客之间。


“哎哎哎,”意犹未尽的客人叫住他,低声问他,“这白唐两人,可就没下文了?”


“哎呦,客官”那小二也不拘着,凑到他跟前回话“您看这江湖之大,鱼龙混杂,说不准啊,这白府要找的人,就在这茶楼里呢!”


那客人到被他带的起了兴,又悄悄拉着他聊了半天,临走还赏了几颗碎银,乐得这小二一天都合不拢嘴。


这小二下了值,七拐八拐的进了巷子,又穿了几条街,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再出来时,却成了个姑娘。


她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闲逛,碰到街上玩耍的丐帮小子们,随手将那碎银给了出去,又背着手转了转,才进了一家药铺。


“您回来啦。”药店里算账的小童招呼了一声,便又埋头拨起了算盘。


“我瞧这天快下雨了,今儿就早点回去吧,”她在药柜里取出包好的药递给那小童,“我看你娘气色好些了,换这个药煎着吃,没几日便能大好了。”


那小童听的眼前一亮,连声道谢,整理了桌上的账本算盘,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铺子。


那姑娘站在门口望了一会,便取了歇业的牌子挂在门口,关门下钥。


她走到后院,瞧着天上乌云滚滚,忙收了架子上晒着的草药,不出半刻,这天便下起了大雨。


她洗了脸,靠在窗前的小塌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绣着手里的鞋面子,好不惬意。


她想起今天在茶馆的那一幕,不由得翘了嘴角。低声自语。


“江湖之大啊。”


6.3更


离开白家的这半年,阿斛从未感觉自己这辈子过的这么舒畅过。


只需要稍稍改了容貌声音,自己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姜玉皎给的包裹里,除了几件用作遮掩的衣物以外,就只剩银票,银票,银票。第一次打开包袱的时候阿斛就被惊到了,真不愧是立志要做武林盟主家媳妇的人,这手比。


但就算是如此,白家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还是有险些被发现的时候。


辗转多次,她才找到了这么一座小城,开了一间小药铺,平日里看看诊抓抓药,偶尔也去茶馆当几日值听听时新的江湖轶闻。


这铺子里的小童也是她好心收留的,这孩子脑子聪明只可惜家里只母亲一人却生了重病,不得已只能退了私塾,在他第三次求阿斛能不能赊账买药的时候阿斛便留了他下来帮自己算账,买药的钱免了不说,每月还多给几两银子做薪资。


一日阿斛打趣他说小小年纪这么聪明长大考了状元可要报答她啊,却不想这孩子还真放在了心上,一有空便抱着书本啃,眼皮打架了都不肯停,看着怪惹人疼的。


时间长了,阿斛也拿他当弟弟看,总是买些书本糕点给他,平日里她叫他承安,承安则唤她一声先生。


这雨连下了几天,阿斛算着上次给承安的药应该是吃的差不多了,一早便打了伞出门去他家。


承安家住的靠近城郊,光走路就要好些时候,阿斛准备在路上买了些热乎的早点带去,好容易到了承安家的小院,开门的却是个男子。


阿斛见他瞧着眼生想着自己敲错了门,刚要道声抱歉,却见承安蹦跳着从屋里跑出来迎自己。


“胡先生这么早便来了。”承安的母亲刘氏也扶着墙要迎阿斛,被她赶忙拦了送回屋内。


阿斛替她把了脉,又多嘱咐了几句。


“那位是?”阿斛问的是开门的男子,他身子挺拔眼神清亮,看着像是个练家子。阿斛不由得有些紧张,担心是白家派来的人。


“啊,”刘氏笑的温柔,“前些天,承安回来时刚巧碰到他们主仆,见他家公子腿脚不便,就邀来家里歇脚,没想到这几日雨一直不停,便也住下了。”


“啊,承安倒是个好孩子。”阿斛心下暗松了一口气,又与刘氏寒暄了两句,便起身要走。


“先生慢走,安儿快去送送。”


“不必了,淋湿了倒也不好。”阿斛揉了揉承安的脑袋,撑了伞便走进雨中。


经过廊下时,她又看见那开门的男子,他身边还有一人坐在轮椅上,想来就是那位腿脚不便的公子了。


隔着雨雾阿斛只模糊的看清个五官轮廓,见他看自己也就客气颔首,随后就出了门。


也许是白天路走得多了,又或许是这阴雨天本就适合睡觉,阿斛回了铺子,简单的整理过便睡下了。


早上阿斛被砰砰的敲门声惊醒,草草的在脸上抹了易容药膏便冲去开门,只见承安气喘吁吁的扶在门口。


“先生,不好了,”承安气还没喘匀,说的话却是断断续续,“山,山匪进城了!”


“啊?”阿斛给他说愣了,她刚来时也知道城外山上闹了匪,却没哪次是直接进城抢掠的。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娘呢?”阿斛知道承安家就住城郊,若是匪兵进城,最近的便是他们村。


“赵伯先带娘亲找地方躲起来了,娘亲不放心先生,叫我来通知你。”


阿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拉着承安进后院,翻出些兵器来。


“你拿着防身。”阿斛塞了把匕首进承安怀里,顺便装了袖箭藏在袖子里。刚准备好这些,药铺的门便被踹了开。


“大夫呢!给我出来!”那汉子满脸横肉,声如洪钟穿着一身短打,背一把弯刀,一看便不是来正经看病的。


“是我。”阿斛将承安藏在身后,与那汉子对视。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嗤笑一声,“你这小身板,捏死都用不了我一根手指头,能顶个甚?”


“那您可说错了,”阿斛见他这架势确实吓人,但眼里没有杀意,也就大着声音回他“医病救人用的是脑子,也不是身板大小就中用的。”


“得得得。”那汉子也懒得和她争,招呼她和自己走一趟。


阿斛捏了捏承安的小手,示意他放心,便也跟着那汉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出了门才知道,这山匪进城倒也不为别的,就是掳了城里的大夫带上山,说是给这大当家的治伤。


这架势,想来这大当家的可不是受个伤这么简单的。


阿斛就跟着他们一同上山,这群山匪看着五大三粗蛮不讲理的,待这些大夫倒是客气,毕竟有求于人嘛,知道山路难走,时不时的就下来歇脚,这平时一个时辰便能走到的路,生生给磨了一个下午。


到了地方,听说这大当家的睡着了,这病也就延到白日再看,他们将这群大夫归拢归拢关起来,又见阿斛是个女的,就给了个单间。


天渐渐暗了,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什么人?”惊醒了浅眠的阿斛,她刚睁眼便被眼前人吓了一跳,差点就甩了暗器。


那人扯了蒙面布,阿斛才认出他是昨天给自己开门的练家子。那人冲阿斛比了个嘘的手势,便带着她上了房顶。


离开的倒是顺利,就是刚出了寨子便遇上了巡逻刚回来的匪兵,阿斛按住身边想要硬拼的人,冲那队匪兵扔了颗丸药,顿时升腾起一圈范围几丈的烟雾,烟雾之浓可谓伸手不见五指,等到烟雾消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男子的轻功很是了得,不出半刻,二人便已到了山下。


“多谢。”阿斛冲他抱拳道谢,刚要离开,却听身后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唐门的烟销云遁果然名不虚传。”


木轮压着草叶发出的沙沙声,在阿斛听来却是无比嘈杂,她有些紧张的闭了闭眼,转头笑答“只是随意配的救命之物,哪里能和唐门相提并论。”


“你是唐斛。”轮椅上的男子长得一副好容貌,只是面色有些病态,斜斜的靠在轮椅上,纵使他腿脚不便,这姿态仍旧是不凡。他说的语气,倒好像是认定了阿斛的身份。


他这样直白,倒叫阿斛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憋出一句“阁下,这可玩笑不来。”


那男子倒是不语,只直直的看她,嘴角含笑


“都说唐门手段阴毒,刚刚遇了险情你只用了遁逃之物,现在你手里捏着的魄散魂飘散又是致幻昏迷的药物。你一个唐门嫡女朝朝都给人留了活路,倒叫我惊讶。”


阿斛被他说的翻了翻白眼,她感觉再和他说下去,魄散魂飘的就是自己了。


“阁下果然厉害。”


“倒也不难。”那男子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只是嗅觉生的比旁人灵敏些罢了。”


“啊,既如此,”阿斛一心想着怎么离开,“那还烦请阁下替我保守秘密,后会无期。”说罢转身要走。


“白家的人就在附近。”他看着阿斛抬起又放下的脚,继续说道,“做个交易吧,胡先生?”


他与阿斛对视,那一双点墨一般的眸子似要将人看穿


“我帮你摆脱白府,你做我三个月的贴身侍婢。”


5.4更


“既然是做交易,我也得知道阁下名姓。以后如何称呼。”


“钱雪宁,往后,你唤我宁先生便可。”他眼神温暖柔和,似乎是与阿斛相识了许久,纵使是不拘小节的阿斛,也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要在这里多呆些时日。”阿斛推着钱雪宁回城的路上他这样说,阿斛看着他松松挽着的发髻和披散在肩上如瀑的墨发,突然觉得做他的贴身侍婢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说你在这有个小铺子,不如就在你那住吧。”他自顾自的说,“阿哲明日便要回去办事了,以后就得麻烦你了。”


“寒舍粗陋,”阿斛深吸一口气从他身上转移了视线,“宁先生身子贵重,怕是住不惯。”


“无妨。”


阿斛看着轮椅上气定神闲的人,又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想把他掀下来的冲动,挤了一个难看的微笑,涩着声音应声是。


回到胡氏药铺的时候天刚微亮,这座小城又重归了往日的宁静。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又是露重的林子里刚回来,几人衣服都有些微湿。


也许是昨夜受了寒气,钱雪宁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轻轻咳了两声,还未来得及嘱咐阿哲什么,一张温热的毛巾便递了过来。


他有些讶异的抬头去看,还未来得及反应,阿斛便将毛巾塞进他手里。


“怎么腿脚不好使,手也不中用了。”阿斛嘴里嘟哝抱怨着,转身又取了条毯子来,这次倒没有给钱雪宁,只没好气的塞给他身后的阿哲。


“怎么这么没眼力价?主子衣服湿了也不换换,再给冻出毛病来。”说罢便走了,还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这。”阿哲倒是愣了,偏头去看主子的意思。


“你去吧。”钱雪宁暗自发笑,用还温热的毛巾擦了脸和手,取了阿哲手上的毛毯披上。


等到阿斛回来,整个屋内就只留了钱雪宁一个人披着毯子望着她笑。


“我叫他先走了。”他笑的人畜无害,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阿斛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端着的粥,推他进了客房。


客房被褥已经布置整齐,阿斛将轮椅推到床边问他:“你来还是我来?”


钱雪宁的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他甚至觉得阿斛是在刻意刁难他,他磨了磨牙,撑着身子往床边挪,眼看快要挪到床边,借力的轮椅却不和时宜的滑了,眼看他就要摔在地上,阿斛才出手扶了他一把。


“你看,”阿斛扶着他靠在床上却没有立马抽身,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现在这样,我只要用一点点毒药,就能送你一程。”


钱雪宁道也不怕,反而伸手去触她的后脖子,轻轻的揉着,也学着她的样子贴着她耳朵说


“要是旁人,我信,但是你不会。”


阿斛似乎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似乎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钱雪宁似乎能透过她披着的发看到她微红的耳尖。


阿斛站着盯了他一会,转身出去了,钱雪宁摩挲着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少女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生气了吗。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见阿斛端着刚刚的粥进来。


似乎也察觉到钱雪宁讶异的目光,阿斛将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说:“既说好了做交易,我便心甘情愿遵守,宁先生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自然。”


“喝粥吧。”阿斛将粥碗塞紧他手里,坐在一边看他,见他毫不迟疑的吃了一口,忍不住出声


“你真不怕我给你下毒?”


“我说了,你不会。”钱雪宁说着,又舀了一勺粥往嘴里。


阿斛就这样坐着看他喝粥,这人连喝粥的模样都这样文雅。


待他喝罢粥,阿斛便要扶他躺下,刚触到他衣服却皱了皱眉


“这衣服湿了你一直没换?”


“未曾带换洗的衣物。”他笑的越是人畜无害,阿斛却越是觉得他像个狡猾的狐狸。


可如今再多嘴也没用了,得先把湿衣换下来再说。阿斛这样想着便上了手,她解衣服的动作倒是麻利,三下五除二便脱了他的外衣。抬头却见他皱着眉,有些不快的看自己。


“唐姑娘解人衣服倒是麻利。”


“想什么呢,”阿斛听他说的阴阳怪气,也被带的不快起来,手上动作却没停,“我娘卧床多年,都是我服侍的,时间长了,自然熟练。”话也说完了,湿衣也脱了,阿斛拿了衣服和空碗正准备出去,却听床上的人叫住了她


“这易容药膏的味道我不喜欢,下次别用了。”


阿斛站在门槛前没有说话,半晌才回头看床上的人,却正巧撞进他的眸子


“不会再有白府的人找你了。”他这样说,阿斛冲他点了点头,抬脚迈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仅仅认识不过一天,她却愿意信他。


钱雪宁没有骗她,当天晚上,白识便接到了唐斛已坠崖身亡的消息。


“咎由自取!”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有些解气的靠在椅子上,似乎是一雪前耻的模样,但沉默了不过半刻,他又问了一句


“消息当真?”


汇报的下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少主是极少质疑他们禀报的消息的,但依旧给了白识肯定的答案。


“好啊。”白识嘴上说的痛快,眉头却是皱着的,他背着手走着,不知不觉走回了卧房,抬头便见到了姜玉皎的牌位。


白识有些恍惚,上前捧起,抚摸着上面的名字“皎皎。”他低语道,全然没有察觉房内飘来的那缕幽香。


“阿识。”熟悉的声音传来,白识惊喜的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白衣女子,那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姜玉悠看着白识向自己走来,眼里满是思恋,那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与他相识相知的爱侣,但当她投入那梦寐以求的怀抱听到的那一声又一声的“皎皎”时,她的梦醒了。


她窝在白识怀里,嗅着他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白府的早晨,静的出奇。白识院里的下人个个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白识捏着眉间坐着,床上的姜玉悠用被子将自己裹起,小声的抽泣。


“我昨夜喝了些酒,便看见姐姐在不远处朝我招手,之后的,便不记得了。”


“若是姐姐真放心不下您,借我的身子与少主成事,我也是愿意的,只要能解姐姐心愿,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她凝了一双泪眼,抿着唇去看那个早起清醒便推开自己的男人。如果能用这样的方法与他亲近,她也是愿意的。


白识最终也还是收了姜玉悠,到底拿了人家的身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歉疚,许了她平妻的位置,偶尔也到她那里坐坐,再多的,也是没有了。


6.7更


年少时候的心动,总是来的突然又让人难以忘怀。


他依旧记得那年他随父亲去唐门见到的那个姑娘,她扛一把小弓,满头满脸都是汗,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藏着他未曾拥有过的天真与欢喜,她蹦跳着到他面前,清脆的声音像夏日的清泉


“你长得真好看。”她歪着脑袋看他。


“你怎么不开心呀,这是我娘新教我绣的小鸭子,送给你,你笑一下好不好。”


“你笑起来更好看了。”


后来,他自掩锋芒,坐了轮椅,再也没有出过那片高墙,再后来,他听说她作了唐门送给白家的替身。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记得她身上的林兰香,可她恐怕早已不记得幼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他了吧。


但是没过多久就又传来了阿斛逃离的消息。


那个背着弓跑的比男孩子还快的姑娘,终究是没有办法活成一个对人言听计从的傀儡。


他总以为,幼时的初见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却未曾想,偶然间他又嗅到了那股飘渺的林兰香,透过雨帘的对视,他又见到了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眸子。


他激动却又不敢妄动,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心无城府的少年,她也不是那个活泼肆意的小姑娘。


“我记得唐门只一位主母,身体一直康健。”钱雪宁靠在轮椅上,瞧这院里晒着药材的阿斛,似是随意开口。


阿斛的动作顿了顿也未抬头,她知道昨日她随口一说被他疑了,只闷着声答了一句:“她不是我娘。”


“可未曾听说唐槐落有第二位嫡妻。”


“宁先生这是要查我嘛?”阿斛停了动作,起身盯着他冷笑,“倒也不必问得如此隐晦,这种事,有心查一查便全都知道了,定是要比从我嘴里问出来的更加细致。”说完便抿着嘴继续低头整理,不再理他。


钱雪宁也没料到她反应如此大,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才软了声音


“是我唐突冒犯了,抱歉。”


阿斛倏地抬头,有些讶异的看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更别说是同她道歉了。他这样倒叫她有些不习惯,更是生不起气来。


“没什么的。”她垂了垂眸,苦笑道“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已经三年四年没见过她了,”阿斛拍了拍手上的药灰,进屋拖了张小凳坐在钱雪宁身边,搭着手去望远处徘徊的鸽子,“我只记得她时常生病,下人也不上心,有些梳洗换衣的事都是我来帮她做的,后来,那人做了门主,她也走了。”


“有人说她是跟人私奔了,但我不信。”她的眼神随着鸽子落在院墙上,钱雪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对鸽子在互相梳理着飞乱的羽毛。


阿斛收了视线,低头搅着手指,“可她,确实是把我丢下了。”


“都过去了。”她叹一口气,抹了抹眼睛,又笑了,抬头看那扑哧扑哧呼扇着翅膀的鸽子,阳光照着她的睫毛亮盈盈的。


阿斛转头去看钱雪宁,见他微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连她看他都没有发现。


“宁先生以后可别皱眉了。”少女调侃他,语气也比刚才轻快了些,钱雪宁的思绪被打断,疑惑的看过去。


“宁先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皱了眉头可就不好看了。”她翘着脚撑着脑袋歪着头望他,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容易生皱纹,显老。”说罢还扁了扁嘴表达了自己的嫌弃之情。


钱雪宁被她说得有些失笑,从小到大她夸起人相貌来倒是毫不吝啬,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也夸过自己,现在想想居然还有些奇妙。


“你常这样夸人相貌好吗?”


“唔,”阿斛倒仔细回忆了起来,“次数不多。”


“你,很在意相貌吗?”钱雪宁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问的有些小心。


“倒也不是,”阿斛回答的漫不经心“毕竟白识长得也算不错,但我对他着实没什么好感。”


“他对你不好?”


“我不喜欢做被人安排好的事。”阿斛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在我看来与其做个锦衣玉食的替身和人虚与委蛇一辈子,倒不如我这半年东躲西藏的过得痛快。宁先生,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钱雪宁只觉得她那双眸子里的光芒和初见那日一般无二,她好像只是短暂的被束缚了自由的触角,现在一身轻松的她又回到了那个对未来充满希望和美好幻想的小姑娘。


他知道,自己提出的三个月在阿斛看来并不是过分的要求,相反的是,在阿斛眼里,这三个月承载着她这辈子的自由,是最值不过的买卖。


“白府昨夜已经接到了唐斛身死的消息。”钱雪宁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轻浅的气息挠得阿斛痒痒的,她惊喜的看他,接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她像一只冲出笼门的小雀,站在院里蹦了好一会。


“谢谢你!”阿斛太过高兴,气还没喘匀就冲到钱雪宁面前向他道谢,又觉得光说还不够,头脑一热,竟激动的捧了他的手


“先生爱吃什么,我给你做!”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钱雪宁吓了一跳,来不及过多思考,只说了一句都可,面前的姑娘就放手转身跑走了,还不忘丢下一句,“喝鸡汤好了!”


人已经跑远,可手上余温尚在,钱雪宁看着那只手,又想到刚刚阿斛的笑模样,竟有些红了脸,忙将手缩回袖内,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遮掩,却还是挡不住脸上的笑意。


那晚是钱雪宁第一次和阿斛同桌吃饭,他只记得她盛的鸡汤很鲜,她脸上的笑更甜。


6.14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微风带走地上最后一丝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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