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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加盟网 2023-06-18 22:26:58

【导读】漆黑的房间,虚弱的身体。光头男人用尽身上的力气,来到自己的卧室,在床边坐下,他不断地咳嗽,嘴里的血腥味愈加浓重。他预感到自己即将死去,预感到自己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不由地回顾自己的人生,却发现竟是如此的短暂,几十年的时光只是白驹过隙,似乎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东西。可是,他又能留下什么呢?他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的普通人之一,他甚至无法完成和自己命运的抗争,他这一生中的绚烂多彩也仅仅是在自己的生...


漆黑的房间,虚弱的身体。光头男人用尽身上的力气,来到自己的卧室,在床边坐下,他不断地咳嗽,嘴里的血腥味愈加浓重。他预感到自己即将死去,预感到自己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不由地回顾自己的人生,却发现竟是如此的短暂,几十年的时光只是白驹过隙,似乎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东西。可是,他又能留下什么呢?他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的普通人之一,他甚至无法完成和自己命运的抗争,他这一生中的绚烂多彩也仅仅是在自己的生命被宣告了最终期限时,能够无所顾虑地拉上心爱的大提琴。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是活得精彩、活得问心无愧吗?光头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他的人生似乎不值得他去做有深度的思考。但现在,在死亡即将到来之际,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的这一生是否算是活过了,自己是否有对得起随自己出生而一并附加到这具肉体和这条灵魂上的使命……他开始对自己短暂人生进行了审视和审判,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死而无憾地死去。但显然,他无法绽放的表情恰恰表明了他无法从中寻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鲜有人能记住自己在还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时对这个世界的印象,他也一样,不知何故就降临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了一个家庭中,让一个女人成为了母亲,让一个男人成为了父亲。当他开始记事时,脑海里刻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是母亲的乳房与甘甜的乳汁,也不是父亲浑厚的声音与炯然的目光,而是因肾衰竭而卧病在床的父亲,以一副羸弱的身躯与瘦骨嶙峋的体态面对自己的孩子,伸出的双手仿佛是向这个新的生命寻求哪怕是一丝的生的可能。他无法记住父亲怀抱中的温暖,但他记得自己被父亲可怕的样子吓得嚎啕大哭。


他赋予了一个男人父亲的职责,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当他终于可以独自走路,可以喊出妈妈两个字时,他对仍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父亲感到十分的陌生,他无法唤醒对这个丑陋的男人的记忆,因此,他没有向这个男人叫一声父亲,可父亲仍是用着温柔的目光凝望着自己玩闹的身影。直至死亡,那份温柔才渐渐消逝,而在那之前,他至始至终都未喊出“父亲”两个字。当父亲的目光黯淡了,呼吸停止了,骨瘦如柴的身体没有了温度,他似乎才一点点地想起什么,便蹲坐在父亲的身边,目光呆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胸口里不断地有什么东西在聚积,这让他不得不大口喘气,直到那团东西在胸膛里爆发,强大的力量顿然冲散了他大脑中有关人生记忆的存储,他开始胡言乱语,开始声泪俱下,一声又一声的父亲二字喊得声嘶力竭。当母亲从外归来,看到这凄凉悲惨的一幕时,她忍住涌上来的悲伤,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这个破旧的房间里不该再多一个悲伤的人了。


那之后,他上了家附近的小学,班级里的同学很快都知道了他没有父亲,六年的小学时光里,他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可言,因为没有父亲的事实让他自卑,让他时常会受到身边不谙世事的孩子们的嘲讽。即便上了初中,可曾经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也和自己一起上了同一所初中。初一那一年里,他染上了烟瘾,成为了班主任中的眼中钉,母亲因而多次被叫到学校,但无济于事,他仍要抽烟,抽得天昏地暗,不可收拾。升至初二,他开始和校园中的不良势力混在一起,试着打破自己自卑的低劣性格。这是一次有意义的尝试,可他选错了方法。在初三那一年,他受到因多次参与打架斗殴事件的恶劣形迹而被勒令退学的处罚。母亲急忙赶到学校里,哭天喊地地求学校网开一面。最终,学校给了他一次机会。母亲带着他来到父亲的坟前,让他跪下。那一晚,他都跪在那里,没有回家。


从此,他和自己的过去告别,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上,尽管这一改变并没有得到班主任的认可,但他的成绩却不可否认地在直线上升,甚至在中考前,被教导主任私下里评价为是这个班级今年的一大潜力股。最终,他拿到了指标生的名额,顺利进入了省重点高中。儿子的成功也让同样因失去丈夫而自卑的母亲在朋友面前能够抬得起头,无数的夸赞和奉承也接连被灌进自己的耳朵里,母亲的心情也就此拨云见日。但同时,她也明白,这是儿子自己的人生,他的一切努力和成就都不是自己虚荣的附庸品。不久后,他背上行囊,与母亲道别,孤身一人去往高中所在的城市。对他来说,那一刻,他便与自己所有的过去做了告别。


凭借着省重点高中的教学质量和教学资源,他不出意外地考上了重点大学,自己的人生之路似乎逐渐平坦起来,前方的道路也逐渐清晰起来。然而,这本该庆祝的时刻,远在家乡的母亲患了重病,他顾不得班级的毕业聚会,立刻买了当日的火车票赶回家。在推开家门时,他看到的是只有邻居陪伴的病怏怏的母亲。邻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归来之子的肩膀,将病理诊断书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叹着气离开了。


母亲什么话也没说,仅仅是注视着急匆匆回来的儿子,目光里早已失去了色彩。肺癌晚期夺走了她几乎所有的生命力。为了让自己的孩子顺利读完高中,母亲这三年里一直隐瞒自己的病情,即使过年家人团聚,也没有透露出半点有关癌症的消息,她不忍拖了孩子的后腿,不允许自己成为孩子前进路上的包袱,她的人生早已在自己丈夫死去的那一刻失去了大多数意义,活下去,养育这个孩子,让他健康地长成大人,往后余生,只是为了尽母亲的职责。如今,她自认为尽到了,就算儿子哭得再痛苦、再悲惨,她都认为自己尽到了一个母亲所能尽的所有责任,她都认为自己的孩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大人。所以,她可以离开了,去和下面的丈夫团圆。这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吗?但是,当癌症晚期确诊,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这个母亲,她能做什么?是将孩子拖到自己的身边,用自己毫无意义的生命余晖最后一次照亮儿子的人生吗?还是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来享受儿子对养育之恩的回馈?她不认为那是什么孝顺,在她的心里,孩子最大的孝顺,是能够健康地活下去,朝着自己的人生方向大步向前,无需承载什么父母的信念,无需承载什么家族的荣誉。因而,这样的母亲,是伟大的,是无私的。


他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父亲,他也从来不怪自己出生的家庭环境。这一切都不是能够被他左右的因素。他深知母亲的伟大,所以,对于母亲的噩耗,他只是感到巨大的遗憾。一生以来,他的成长都受到了母亲无私的爱的呵护,他没有机会去回馈父爱的爱,尽管,久病在床的父亲从来没有参与到自己的人生中来,可父亲那如火炬一般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记忆力无法被磨灭。他想着只好将父亲的那一份一并回报给母亲,可如今,他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


他没有了牵挂,不论是父亲的葬礼还是母亲的葬礼,一群又一群的亲戚朋友前来悼念,有的人给了他一笔钱,有的人留下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连母亲的骨灰盒都是某个家里的亲戚帮忙出钱买的,至于那个亲戚的模样,他并没有记住,但对方或是有心或是无心的话烙印在了他的骨子里:“以后出息了再还给我就行。”


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他没有记住这当中的多少人,似乎这当中也没有多少人记住了他。即便上了大学,他仍旧没有记住身边的人,朋友、导师和爱人,哪一样他都不曾拥有过。而唯一拥有的,便是大学的前两年里学会的大提琴,那是他唯一的玩伴,唯一的心灵伴侣。不过,他记得曾有过一个女孩暗恋他许久,并在某个圆月当空的夜晚,在橘色的路灯之下,向他告白。具体都说了什么,他已记不得多少,但有那么一句话,他无法忘掉:“你和别人很不一样,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是啊,自己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各个方面,他不想过多去解释这一点,也不想就这一点对女孩的告白做出任何回应。女孩很美,美得不可方物,同年级的人都对她的美丽赞不绝口,但一些难听的谣言也甚嚣尘上,比如女孩谈了多少个男友,开过几次房,有哪些性癖,甚至有人还说,只要给的钱多,就能约出来。种种此类言论不绝于耳,即便不善与人打交道的他,也被迫地往耳朵里灌了不少。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他没有显得太过于意外,没有显得张皇失措,也没有显得冷淡无情,只是,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一个生下来便失去了父母双亲的人,很大程度上,也是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够给别人带去任何积极的影响,甚至,自己可能也会毁灭对方的人生。在女孩目光的催促下,他最终低沉地、慢速地,同时又足够绝情地做出拒绝。


女孩露出冷笑,“一定是嫌我脏吧。我知道很多关于我的言论在大家嘴里传得五花八门,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也懒得做出任何回应,毕竟,知道真相的只有我自己,而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群体的力量进行抗衡的。瞧瞧人类这几十万年的发展,每一次智慧的显现不都是靠着一帮愚蠢的人来传播的,同样,一个人的智慧也会被群体的愚蠢吞噬掉。单体的力量是极度薄弱的,群体的力量才是强大的,而群体的力量就是愚蠢的力量……”


“你想说什么?”他听得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看到眼前男孩那双几乎没有光芒的眼眸,女孩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微不足道,何等的无关痛痒。


他想就在这份沉默中脱身,可他又不忍伤害这个女孩,他冷漠,对什么也不感兴趣,但不等于他残忍无情。于是,他开口说:“我们能够做好自己就行,不管你是不是像那些谣言里传的那样,但那都是别人的看法,其中有多少成分是他们自己胡编滥造出来的也不难想象,也无需去想象。人总是要先为自己而活的。最后,谢谢你喜欢我,这份感情,我无以报答,也无福享受,只是,多说一句,你或许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伤口,你在我身上所追寻的也许只是同类的认同感,而非爱情。”


说完这些,他离开了,女孩默默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反复咀嚼着他方才的那些话。她知道这个校园里还是会有人不在意自己的过去,那个男孩便是其一,她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可以包容自己所有不好的人,她认为那个男孩可以,所以,这不是什么寻找同类的认同感,而是女孩对他产生了情感上的依赖,这一点,男孩说错了,但那些话,也使得她更加喜欢眼前的这个始终带着悲伤的男孩,即便这种喜欢,可能永远不会被回应。有关于这个女孩更多的故事,就让她随着这段大学的走马灯一起消失吧,毕竟,这个世界的这一天里,女孩已经不存在了。


大学毕业后,他找了一个离家乡很远的城市去工作,那样他无需担心日后有可能会被家乡的那些他根本记不得的亲人烦扰到。当初面试时,人事部门主管对他印象十分深刻,因为他的成绩过于优异,问他为何不继续读研究生,甚至攻读博士学位,他说了一堆早已备好的客套话,而在进入公司的第一天,他偶然在厕所又遇见了那位主管。


“工作也定了,想开除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这回可以说句实话了吧,为什么来我们这家公司?”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主管,同样的时间里,自己已经准备要系上腰带,而他仍在耐心地等待,似乎那是段很漫长的路途。


“专业前百分之十五的都毫无疑问地会选择保研,没有人会出来找工作的,像我这种的都比较异类。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要赶一个工作节点。”


说完,他离开了厕所,直到出去,也没有听见落水的哗啦声。


他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干得也很起劲,很舒心,因为他无需操劳人际关系,只管按部就班地搭建项目所需的模块,身边的同事也亦是如此,除了中午饭,这一天都不会和身边人产生任何过多的交流,而即便是吃饭时间,由于大家都是一帮不善言辞的人,所以饭桌上即便再怎么寂寥无声,大家也都不以为意。他没有女友,没有家庭,如此地无牵无挂,所以,每天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安置在了公司里,即便到了正常下班的时间,他也不会抬起屁股走人。当身边的人抱怨没有加班费时,他仍就不以为意,因为他不在乎钱,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只是,每当深夜回到家里,看着躺在角落里承受一日又一日的灰尘覆盖的大提琴,他冷冰冰的情感才会有那么不起眼的一丝波澜,撼动他早已死去的心和灵魂。不难想象,这样的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他也不需要朋友,尤其是他发现没有人际交往的麻烦只会让他的工作效率更加高效,因而朋友这一东西在他的生命力显得更加没有意义。而在主管的眼里,如此辛勤高效的员工,理应成为部门的榜样。


他攒了很多很多的钱,无处可花,他不想买房子,不想将自己没有边际的人机困在一个冰冷的盒子里,不想让本就灰暗的人生再度蒙上一层阴影。可看着日益增多的积蓄,他犯了愁,这些数字将会在自己死去而失去意义,思来想去,他便买了只布偶猫,是一只母猫,很不粘人,又买了一只柴犬,非常闹腾,楼下的邻居常来抱怨。可突然有一天,猫死了,半个身子被狗吃了,血淋淋的场面让他忍不住吐了狗一身。随后,他感到极度的愤怒,胸口里像是装了一台烧得火热的锅炉,浑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脸上、胳膊上都暴起青筋。那一刻,他失去了意识,而当意识再度恢复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沾满血的菜刀和没了半个脑袋的狗。当晚,他埋了狗和猫。第二天,他在电梯里遇见了楼下的邻居,对方问昨晚为什么没有狗叫,他笑了,没有回答。


那天后,他开始脱发,起初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正常的新陈代谢,但头发掉得越来越多,脑袋上的稀疏越来越明显,并且,他越来越容易感到疲惫,每天的工作都成为了一种煎熬。他认为自己这是劳累过度,身体终于亮红灯了,便开始准时下班,拖着极度疲乏的身体回到家里,倒头便睡。没有人关心他,身边的人只是奇怪为何这人下班那么早。尽管工作的每个节点都能按时完成,但到了年底,他的绩效被打了C,问及理由,说是工作不饱和。不久后,他才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这大半年里都在准时下班。他觉得这很荒唐,和对方吵了一架,气急败坏之下,他忽然咳出一口血,随即晕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他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与滴滴作响的心率检测仪。他被确诊为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身体的多个部位,回天乏术。他拒绝了化疗,申请了出院,当再看到外面的世界时,除了一片灰暗,他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彻骨的寒冷,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他辞去了工作,但没有拿到相应的补偿,他并没有为此心灰意冷,因为他早已失望透顶。回到自己的单人间里,他扑通地坐到床边,对着电视机发呆,仿佛丢了魂。忽然门铃响起,他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人事部门的主管,对方送来了一笔抚恤金。


“拿着吧,会用到的。”


他拿着手里这笔厚厚的信封,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沉甸甸的份量。


“去旅旅游,看看世界,弥补一些遗憾吧。想做什么也赶紧去做,时间不多了,就算死,也别带着遗憾去死。”


他看着主管,他发现主管相较于上次见面苍老了不少,眼睛了充满了血丝,整个人呈现出疲惫的状态。


“那是大提琴吧。”主管向屋子里望了一眼,“你会拉巴赫吗?”


他露出久违的笑容,邀请对方进到自己的房间里。他拿起许久未碰的大提琴,连手上的触感都觉得陌生了。


“不确定还能不能拉。”他说,然后开始调音。


“试试。”主管说。


很快,他调好了音,蕴藏在肌肉中的记忆也苏醒了过来。他拿起琴弓,轻轻放在琴弦上,缓缓拉出低沉的音符,一瞬间,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他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的自己,仿佛此刻正坐在浪漫的练习室里,心旷神怡地演奏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序曲……


人生很长,却也很短。他用几十年的漫长度过一生,却用十几分钟的短暂回忆一生。此刻,他已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还想要再做些什么,思来想去,他能做的,也恰是他想做的,便是再次拿上自己的大提琴,最后来拉一次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用悠扬的音乐最后一次填满这空荡荡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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