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星空

　　走了十多分钟路程，一路上，娇儿惊喜的跳着跑着，走过了田埂，穿过了树林。来到了一处山坡脚下，壁上很四季都是常青的草，有很多山水滴出来的小山洞一个盆那么大，一处几个的。但是有一个是最大的，里面的水最清澈最甜，一般赶集的人们只要走路都会在那里停下休息喝水。甘甜可口，路另外一边则是巴茅草，叶子可以用来当射箭玩，更可以用来喝水，中间凹进去两边翘，把它摘来一头放在水流出，一头放在嘴边就可以喝水了。过了泉水，再往下面走就是一个平原滩，叫渔溅滩，这里非常出名，一边是江河，一边是悬崖峭壁。滩上有很多大小不同石头，几个大坑，有的联通到河里，涨大水后，坑里就会有很多鱼儿，娇儿和村里朋友最喜欢在这里来摸鱼摸螃蟹。春天都是草坪，放眼望去，非常美，绿油油的一片，最远处还有牛仔放牛吃草。娇儿读一年级开始每年春游野炊都会在这里来。野炊是全班小伙伴都激动不已的课外活动，当天下午，老师会给一节课的时间给班上同学来讨论一小组一小组的。你带腊肉，豇豆。你带菜板，你带调料。有的会主动提出来，我家爷爷奶奶做了很多特别好的这样那样。野炊计划安排好了，回家娇儿都会兴奋一晚上，告诉婆婆他要带这样那样，婆婆都会给他安排好，用一个小篱背给他装好，叫他路上小心，记得把工具背回来。

　　山坡下就是一个小码头了，几块大石头组成的，经过一个石板桥，比自己家那个更大，是两块大石板而成的。下面是轰轰的水流，要是遇到大暴雨天，那就十分可怕了。更加猛烈湍急，一条深沟壑连到河里的。所有村里的田水山水都是汇集在这里奔入河里。很远就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在河里移动，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最后一条完整的船出现在眼前，驾驶人娴熟的技术左右摆弄船桨，船头偏离方向，迎合着岸边招手的人儿。激动不已，娇儿跟着公公婆婆上了船，坐在了船两边的木板上，船夫用一根长竹竿撑岸边使船远离岸，然后跑到船尾开始发动机器。只见他用一个大的扳手在机器上使劲摇越来越快的打圈圈，像咳嗽猛烈到顶最后平缓，浓烟猛喷。船发动了快速地前进。河水在船头的快速冲击下分裂开来，看着一条大波浪在眼下使向岸边，娇儿用水触摸水花，不时还溅起浪花在脸上，经过疾风一吹，缓不过气，吐口水凉爽到了极点。万海叫娇儿不要搞水，不能讨嫌，水溅到别人身上怎么办。

　　两岸边的风景太美，岸边都是大树，草坪茂密地方都会有几头牛儿甩着尾巴在吃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挨着都是养鱼的人家。网下在河里，生活也在河里，还搭建了小房子。娇儿依偎在秀兰怀里睡着了。

　　久许，船到了码头，很远就能看到街上已是人山人海。靠岸下了船，上了梯坎便是桥头街，太安大桥已修建几十年了，全都是人工修建大石头拱桥，万海也参加过拱桥修建，他是泥水匠。几十年经历过特大洪水仍然屹立不倒。桥头开始入街，桥头有最出名的桥头幺婆豆腐店。每次上街，一家人都会在这家吃饭必点的就是豆腐香嫩美味，油炸了豆腐后再用豆粉，蒜苗，一起煮。香滑可口。对面就桥头三角粑，这也是娇儿最喜欢吃的，每次大人上街给娇儿必带的吃食就是这个。一个炉子，一个铁的夹板里面是三角形，老婆婆在桶里挖了一小瓢倒三分之二满。合上盖子，反复烤，一会就闻到了甜味。当然这次亲自上街也买了几个给小姑也带了几个回去。

　　万海在排队榨油，秀兰带娇儿去街上逛，买菜和生活用品。集市上很热闹什么都有，叫卖声街上每个角落都能听到。还有杂技表演卖艺的。娇儿都不感兴趣，唯独对玩具感兴趣。在一个地摊货上看到一个四驱兄弟赛车要要好几块钱。

　　婆婆我要买这个，娇儿说。

　　不买，买起来干嘛，又不能吃。秀兰边说边拉着娇儿走

　　娇儿看到它，尽管身体已经远离，尽管卖家在那儿诱惑勾引娇儿，最终还是被拖出来了视线消失在人群中。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哭泣，他看到了旁边也有个小孩在苦苦哀求，他比娇儿更加倔强，不光是哭还在地上打滚。他被打了，最后却换来了玩具。娇儿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哭泣，只有那个拿着玩具的孩子是开心的，泪水还在眼角未干。秀兰给娇儿买了饼干吃，一会也就忘记了刚才的事，只是偶尔会生气一下，不爱理会婆婆了。秀兰知道他还在发气。有时这口气会持续几天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罢。

　　榨完了油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看着两打大桶油，娇儿凑过去闻了闻

　　哇哇 好香呀！

　　你不要说要喝一碗的嘛，你喝一口试试呀，秀兰哈哈的笑着说

　　旁边有些人再笑，娇儿知道在笑他。娇儿也只有不自在更不好意思的不说话。本来他就怕生。中午时分，娇儿和公公婆婆回到家，在竹林小道，远远看到小姑在洗巢里坐着等他们。

　　饭已经做好了，鸡鸭也放了的。猪也喂了一次了。给秀兰说

　　你还小啊？你看你那么大了还跑到洗巢里坐着，洗衣服的，你又给我搞些脏东西在里头，我又来打扫半天。其实每次都是娇儿在里面弄脏的，很多次都怪秀儿，除非秀兰看到娇儿那样做了才会说骂他。

　　你个鬼儿子，砍老壳的。你又给我整些泥巴在里头，怎么洗衣服，我看你穿个屁我下次就不洗了就让你穿泥巴浆衣服得了。

　　午饭后，上头院子家的一个人来找万海去他家帮忙，修房屋需要抬石头。万海招待喝了茶，两个摆谈了会。

　　那就是这样，老海，走吧！我还叫了别人帮忙的，久等也不好。说完两人就走了。娇儿不知道是因为公公力气大还是什么都会做，所有的人都这样叫他，本村和隔壁的村只要听到老海这个人都知道他是谁，他是刘家湾，刘家最大的一个。也是因为力气大，经常有人叫老海帮忙修补房屋，挖地，抬石头，做地基修猪圈，反正重大体力活都得叫老海，全村力气最大的一个。老海能徒手抱起一个三百斤的猪。娇儿家这边是单独从大院子搬出来的，离得不远一个田埂的距离。娇儿来四川前的几年老海是在大院子的房屋里住的。这是他弟弟的房屋，万浪的，他们一家去重庆生活了，就叫大哥万海住他们家帮他看屋。一住就是二十多年。院子里有很多户人家，和娇儿同龄的也有几个大一些的也有几个，所有每天都会跑到院子里去玩。

　　老海什么都会做，是泥水匠，会修电路，机器，房屋制造，也是一个杀猪匠。家里的床下，堆满都是工具，娇儿有时会趁老海不在家会偷偷把杀猪刀拿出来看看把玩，小姑发现了就会说，她要给公公说，如果不赶快放下就会告发他。娇儿很快就住手。万海一个月有二十天是在外面吃饭，不是帮这家修电路就那家修房屋。经常晚上很晚回家，都会把酒喝足，吃饱，才会离开。每次回到家，娇儿和秀都睡了。就秀兰和他在摆谈。万海经常会给娇儿他们带吃的回来，只要是能带的都会带点，炒花生米，咸鸭蛋，皮蛋等。每次回家都会有惊喜，这也是种习惯，只有等得瞌睡来了才会睡觉。

　　下午太阳落坡，娇儿回到家，饿了会到处找吃的，整个屋里翻遍，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吃的，也只有那个柜子里有吃的，里面是放大米，猪油，面，还有糖食果饼。这个柜子里面非常香非常香，是那种让人陶醉说不出的万香。这是一种规律一般都会放这里面。偶尔好吃的，他婆婆就会藏起来，让他们慢慢吃。娇儿也会找到。婆婆知道了会骂他，老子藏得那么远，你都能找到，真是好吃狗儿，要怎样才能管住你那张嘴，你那么好吃。还不快点去你公公那里吃好的。娇儿一听到，就激动了，哪里哪里，公公又去哪里帮忙了，快点说啊婆婆。说完拿着电筒就跑了。婆婆经常给他说，你公公帮忙去了，你就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就假装是送电筒去，去了就会留下你吃饭的。大人们都很热情，会说到你孙子真乖，看嘛，老海你还是能干，养这么大了，刚来四川的时候才几个月大。好像在教导娇儿，你长大了一定要记住你的公公婆婆，是他们把你养这么大。对你那么好。有多得蛋，等会你拿几个回去吃。吃完饭，主人就给娇儿装上了蛋，一边荷包里一个。拿回家便给了小姑吃。有时遇到不热情的主是不会这么好的，但是万海还是会在主人不在意的情况下拿两个蛋放在包里，给娇儿带回去。

　　娇儿还是最喜欢过年前的那段时间，别人家的猪总是比自己家的先杀十多天。这些天里，娇儿都会提着工具和万海一起去别人家杀猪，杀猪都会吃好的。杀猪也有很多乐趣的，看习惯了也就平常，记忆最深的一次就是杀死了还会站起来跑，老海跑过去使劲抓住四条腿就抱了起来，放在石头上又给了一刀。便笑说道，今年你们家要发财，财运猪挡都挡不住，其实一刀没杀死，是不好的征兆，大家也不想这样都不出说其他闲话。娇儿后来都是等到快吃饭时就拿着电筒出门了。路边的做农活的看到了都会逗他。

　　贵州棒，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在喊他。是种红薯的名字。意思就是说娇儿是贵州来的，不是四川人。是在嘲笑他，习惯了别人这样叫嘲笑，也会反对。

　　我不是贵州棒，你才是，我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嘲笑他的都是男性 嬢嬢们都会笑着问他

　　你又去给你公公送电筒去了呀！在那边的 小心点他们家有狗儿哦

　　娇儿怕狗，公公教过他狗来了，就蹲下，狗儿会认为他是在捡石头打它就会跑远，不敢靠近。

　　晚上回到家，婆婆给他做了香油粑粑，实在是犯困，吃了一点，就倒在凉板上睡着了。梦中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婆婆说

　　睡着了吗，你不是喜欢吃吗！给你做了又不吃了，吃了这个力气大哦！力气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婆婆说，你那个时候还小，你幺公家修房子，叫你公公帮忙做了很多天很多事，有一天。地基上的电线杆子，要换个地方，大伙一起在弄，突然绳子短了，正好电杆倒的方位和刘老海跑的是一个方向，所有人看到都吓傻了，老海一下摔倒在屋基坑里，电杆砸在了他的头部上方，坑救了他。电杆落地，所有人都在喊 老海 老海！大哥 大哥！都吓傻了，只是一点皮外摔伤。秀兰自言自语说着

　　要是那次是打死了也！！！！没说话。。。老海也没说。。。一说到这里都会说，幺公他们家不好，吝啬很抠。帮他们家做那么多事，钱没有给一分还做一些对我们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