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下的2022：传言、自救、裁员

作者丨令狐

原创丨游戏猎

传言来自不确定性。

2022年3月10日，雪球平台有用户发帖称，4月份将开始下发版号，数量在30个左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天，一直成下跌趋势的网络游戏板块突然昂首，整体涨幅近0.69%，其中47只股票上涨，哔哩哔哩涨5.35%，电魂网络涨3.18%，网易涨2.68%。

这则“重大利好”消息，很快遭到了否认。

游戏工委相关负责人出面辟谣，称游戏版号一事尚无更多消息，何时开放，仍需等待正式通知。而更早些时候，传出2022年将无版号发放的传言时，有关部门的回应是：网游版号审批的流程并未暂停，但受到陆续公布的游戏监管政策的影响，审批标准也在进行相应调整。

简单来说，发会发，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怎么发。

从2021年7月22日至今，暂停的版号审批成为游戏行业最大的变量，这场寒潮之中，国内的游戏企业要么出海，要么收缩身体，期待着能熬过寒冬。

寒冬仍在继续。

停不下的裁员

传言不止关于版号。

伴随着防沉迷等监管政策的不断收紧，在版号暂停的大基调下，游戏公司裁员、倒闭，已经成为业内常态。有媒体统计称，版号暂停仅5个月，国内就有逾14000多家游戏相关企业注销，这一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而根据公开报道显示，在中大型游戏企业，裁员也一直在加剧：

2021年8月，字节跳动宣布了一项人事变动，Ohayoo负责人徐培翔因个人原因离职，随后Ohayoo三个部门之一的研发中心所有应届生被裁撤；

9月，网易传出缩减部分游戏工作室和项目规模的消息，消息称数十名上海和杭州办事处员工将被解雇或在网易内部流转；

11月25日，新浪等媒体报道称贪玩游戏大规模裁员；

12月1日，多位网友在脉脉上表示，爱奇艺发生大规模裁员，裁员比例在20%-40%之间，爱奇艺游戏中心近乎全员被裁；

12月22日，百度正式宣布裁员消息，这轮裁员涉及游戏、直播、教育等多个业务，其中百度游戏近300多人被整体裁撤。

裁员的浪潮延续至今，自2022年2月底至今，心动网络、B站、完美世界等多家企业传出裁员消息，甚至有网络截图称，杭州电魂即将整体解散。

传言之中，虚实各半。

杭州电魂于3月3日进行回应，否认所谓“解散”论调，称只是优化和调整了部分项目，“但均在正常业务调整范围内”。完美世界则承认存在裁员，并表示将在原有四千余员工的基础上，“减少大几百到一千人，包括研发及相关部门”。B站也被证实存在人员调整，其中游戏部门裁员比例接近20%，研发团队裁员人数较多。

心动网络前员工向游戏猎透露，心动确实也进行了裁员动作，内部认为这轮裁员，除了受版号等因素影响，也有前几年快速扩张导致的后遗症，“就算腾讯也会有这个问题的吧”。

紧急刹车

扩张后遗症，在国内的游戏企业中并不少见。

在版号突然暂停前，国内的游戏行业一直呈上升趋势。《2020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显示，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2786.87亿元，比2019年增加了478.1亿元，同比增长20.71%，保持快速增长。

而即使遭遇监管风暴和版号暂停双重打击的2021，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也高达2965.13亿元，比2020年增加178.26亿元，同比增长6.40%。

不断生长的巨大市场，代表机会，也代表危险。

2020年疫情爆发后，宅经济加速增长，游戏公司开始纷纷招兵买马，试图做大蛋糕，擢取利益，烧着钱打响抢人大战。

财大气粗的大厂，如腾讯、B站、字节，在利益驱使下大量收购游戏工作室和研发团队，成建制招揽人手。在2021年7月版号暂停前，上述三家公司分别以37起、11起、7起的投资数量，稳坐该年游戏行业投资力度前三强。

拉勾网过去三年数据统计显示，截至2021年9月，游戏行业的薪资水平连续三年以超过30%的幅度连续上涨。其中北上广深成五城的游戏产业薪资涨幅超过30%，部分TA、引擎、美术方向的岗位薪资涨幅更是高达60%，至于主策、主美等项目核心岗位，薪资上涨幅度甚至翻倍攀升。

这年底的游戏产业年会上，巨人网络联席CEO吴萌忍不住感慨人才竞争激烈，每家公司都缺人，“人才的竞争已经远远大过产品的竞争，在上海就非常明显”。

疯狂的浪潮下，薪资内卷成为常态。有公司公开表示要用年薪百万从全球招聘艺术家，还有某大厂为了挖别人墙角，开出高达30w的签字费。而那些在抢人大战里帮助企业招揽人才的HR，也随着风口起舞，收获70-80w的年薪。

有媒体，把那一时期称作“游戏人的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转眼即逝，版号悄然停滞，经济参考报的一篇“精神鸦片”，掀起了萧条的浪潮。游戏公司们股价不断下滑，曾经辛苦挖来的开发人员，在无法获得版号推出产品创造收益的时候，全部变成了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烫手山芋。

游戏公司们，有的开始积极变阵，寻求出海和其他机会，也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时，心动网络CEO黄一孟在知乎上怒气冲冲地控诉，“精神鸦片”这用词，不但伤害极大，侮辱性更是极强，“二十年前，好好的玩着游戏就被人当吸毒的了。二十年后开开心心的做着游戏，居然又被人当制毒贩毒的了。”

过冬

无论如何愤怒，一个事实是，在版号没有明确结论前，游戏公司们必须想办法先活下去。

2022年3月10日，腾讯游戏某业务部门负责人，在朋友圈发布了一则招聘启事，称武汉的腾讯游戏全资子公司正在招兵买马。与此同时，有消息称腾讯游戏北京相关部门即将进行调整。

自从版号暂停后，这个游戏业务营收世界第一的大厂，建立了新的国际品牌LevelInfinite，开始加大出海的力度。

中小厂商们，则只能依靠裁员保存力量。

接受采访的前心动网络员工表示，虽然外部认为心动面临危机，也确实存在一定幅度的裁员，但在公司内部，核心业务部门依然“安全”。

昔日人才大战火热的上海，成为了裁员大潮的“重灾区”，至于这股寒冬什么时候会过去？

还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出确切的回应。